顾蓉蓉漫不经心,完全没把这些人的话放心上。
“听听,秀才,”她摇摇头,“大胆点儿,重新说,怎么着也得说个大点的人物,比如刺史,大学士什么的。”
顾蓉蓉重新打量几人:“你们该不会……还都没有考中秀才吧?”
“你!”几个的年轻人窘迫地脸通红。
容昊昂首道:“我容家……”
“别说容家,说你自己,”顾蓉蓉打断他,“你,有功名吗?”
容昊语结,哼哧一会儿道:“我大哥……”
“别说你大哥,说你自己,你有功名吗?”
容昊:“……”
气死了!
顾蓉蓉知道这个容家很牛,刚才冷星赫听说这个小子姓容的时候,就告诉她了。
宫中唯一的贵妃,就姓容。
容贵妃有一个儿子,就是当今太子。
而南岳书院的大部分学子在考入仕途之后,多半都会归到太子阵营中。
那这个容昊,无论是容贵妃的远亲还是近支,已经不重要,因为他注定都是太子的人。
容昊现在完全被绕进去,不知道怎么就又扯到功名上来。
他确实聪明,但也没聪明到这么小年纪就考了功名。
被顾蓉蓉气得说不出话,一甩袖子道:“反正,你今天就是进不去!老吴,关门。”
正在此时,院中有人沉声道:“何事喧哗?”
书生们转头,容昊惊喜道:“周先生,此人要强行入院借宿,态度强横,还与我们打赌,我们正与她理论。”
周止明迈步走到近前
:“有这等事?”
容昊一指顾蓉蓉:“就是她!”
周止明只扫一眼,见顾蓉蓉是个女子,傲慢抬头,不再看第二眼:“借宿不可能,走吧。”
“听到没有?”容昊得意嚣张。
“你是何人?”顾蓉蓉问。
“在下姓周,书院的老师。”
“老师而已,你又不是院首,你说了不算,”顾蓉蓉比他还傲,“找院首出来说话。”
周止明轻笑一声:“一个女子,不思在家恪守规矩,不讲妇行妇德,偏跑到书院这种皆是男子之地,真是不知所谓,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顾蓉蓉微讶,重新打量他几眼:“怪不得你的几个学生张嘴就放臭气,原来源头在你这里,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误人弟子的老师,一坏坏一窝。”
“你说什么?”周止明怒问。
“我说,你嘴臭心歪,从头顶到脚底都坏透了!”顾蓉蓉无所畏惧,“满眼都瞧不起女子,张嘴闭嘴规矩妇德,你娘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儿子,你的姐妹怎么就你这样的兄弟?”
“皇后贵妃也是女子,你敢骂吗?不敢,那就是看人下菜碟,欺软怕硬,趋炎附势,捧高踩低,就你这种人,也配做老师?”
“你……”周止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顾蓉蓉说不出话。
冷星赫一巴掌扇开他的手:“用手指人无礼,这点道理也不懂吗?”
周止明气得要炸,老宰辅听到动静,掀起一条帘子缝
隙,往外看。
光线不明,又有雨雾,映着车前的灯笼光,老宰辅还是一眼认出他。
放下帘子,让席述磨墨,写张字条:“去,交给蓉丫头。”
席述拿上字条,跳下马车过来交给顾蓉蓉。
展开瞧,映着顾蓉蓉眼帘的就三个大字:“使劲骂。”
顾蓉蓉忍住笑,昂首道:“我怎么了?我说的实话,回去问问你老母亲,看我说得对不对,你敢对你母亲叫嚣吗?不敢就滚一边去!”
周止明咬牙切齿,冲着院中叫一声:“来人,把他们给我轰出去,方圆十里,不许他们踏足半步!”
“方圆十里?方圆十里都是你们书院的?你怎么不说一直到融州城?周止明,你就是个教书先生,竟然有如此大的威风!”
“我问你,你可有什么闻名天下的著作?有什么重要的学术研究成果?有什么出色的弟子?若都没有,你得意什么?张狂什么?”
周止明脸色阴沉,眼珠子都恨不能化成刀剑,直刺向顾蓉蓉。
书院中的护院此时赶到,书院处在山中,又都是些富贵子弟居多,因此也怕再有歹人惦记,养着十来个护院。
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马铭扬正在房中看书,窗外雨声让他感觉心静,世界也静了,正好独处好时光。
正看得专注兴起,一阵风从窗子吹进来,带着雨丝,凉意瞬间袭来,让他立马回神。
抬头瞧,不是风吹开窗子,是有人推开,窗外站立一人
,身材魁梧,吓了他一跳。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