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蓉正和母鸡聊得热火朝天,祝平松到了。
一人一鸡,边吃瓜子边看戏,默契地都不再说话。
祝平松一进来,就看到郝言诺站在嫁衣前。
郝言诺对这件嫁衣极为重视,自从做好之后,就放在架子展开放着,一点褶皱都没有。
平时还盖着一块布,怕弄脏。
但此时,袖子上的一条口子,分外扎眼。
祝平松深吸一口气,暗想今天的事,恐怕还真是不太好办。
“言诺,”祝平松声音低沉,字字都饱含深情,“为什么不开心?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不要和自己生气。”
郝言诺微微闭眼,把眼底的怒火压下,回身看他。
“我确实在生自己的气,恨自己为什么做不好,为什么让你选择别人,不选我!”
祝平松一听这话,心登时松了。
上前一步,伸手想抚她的脸,郝言诺后退避开。
祝平松无奈笑笑,放下摸空的手:“言诺,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怎么了?什么叫我选择别人?”
“我心里从未有过别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
祝平松语气缓缓,轻柔流淌,似能抚平人的心绪。
对于性子直爽有点冲动的郝言诺来说,这种是非常有效的。
他屡试不爽。
从一开始,他就把郝言诺研究透了,他是一箱专门针对郝言诺研制的灵药。
她得什么病,他就拿什么药治。
顾蓉蓉叹口气:“难怪言诺会上当,我们是局外人,自然看得清楚,可身在其中,谁能想到,处处合你心意,对你胃口的人,竟然都是伪装演出来的,而且是对症下药。”
母鸡深以为然:“可不,我也觉得,郝小姐的确是性子直,但不是傻子,可恨的是这个渣男,精心编网布局,让人防不胜防。”
“谁再说郝小姐蠢,我就和谁急。”
顾蓉蓉吃粒瓜子仁,点头赞同。
郝言诺恨得心头滴血,恨不能现在就扇自己几个嘴巴子,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
她抿抿唇,怕祝平松看出端倪,别开目光,缓一下道:“只有我?这话我可不敢信。乔乔都告诉我了,你还要瞒我?”
“她?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你和一个女子在一处,姿态亲密,一看就不是寻常关系。”
“乔乔是我的贴身丫环,不会骗我。”
祝平松心里这个恨,果然坏事坏在这个贱婢身上。
“我也不会骗你,言诺,不如你把她叫来,我可以当面和她对质,”祝平松语气坚定,“我不怕,让她来说。”
郝言诺握紧拳头,真不要脸,他这是笃定乔乔来不了。
“她上街去了,还没回来。”
祝平松轻叹一口气:“言诺,事到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乔乔她……曾经试图勾引我,还说你答应她,要带她嫁过去,她也注定是我的人,让我抬她做妾。”
“什么?”郝言诺假做惊讶,“有这等事?”
“没事,她还说,如果我不答应,就要破坏你和我的关系,让我后悔,我当然不受她威胁,心想你我情比金坚,不会受她影响。”
祝平松苦笑一下:“是我做得不够好,让你对我没信心。”
郝言诺顺势道:“可恨,她怎么敢!来人!”
“去把她给我找回来!”
祝平松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上哪找?找不回来,就顺势说那贱婢逃了,只会让郝言诺更相信他。
果不其然,郝言诺接下来的态度有了大转变。
又是上茶,又是拿点心,和以前相差无几。
祝平松的心彻底放下来——这个女人,还是能轻松被他拿捏的。
一松驰,就想到银子的事,他话题转来转去,又扯到银子上。
因为刚才的“误会”,郝言诺对他心存愧疚,这次略一思索,也就同意了。
祝平松大喜,郝言诺道:“广汇钱庄的钱没有了,但我外公在其它钱庄还有,已经取了出来,今天晚上,就要派人带着银子出城去。”
祝平城一怔:“这么快?”
“是,我外公说了,此事事关民生,宜快不宜慢。”
“卢老爷子大义,我很佩服,那银子的事,该当如何?”
郝言诺一挥手:“这没问题,我晚膳去外公那里吃,让他匀出两箱给我,他会同意的,到时候你在后门等我,直接拉走。”
祝平松心花怒放,这真是再好不过!
都省得他再费心思打探银子出城的时间,这个蠢货!
可惜,时间太过仓促,要是晚两天,等她穿了嫁衣,被毒死,那些嫁妆也要归他。
不过,事发突然,也只能先把银子弄走再说,到时候再看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