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蓉起身,站在门口,寻着声音方向望去。
外面是一条通道,似是从通道尽头传来。
眼下其它人都被掌柜的叫去门口或前厅帮忙,无人注意这边,她慢步走过去找。
外面热热闹闹,通道尽头幽幽哭声,似是两个世界。
母鸡低声道:“哎呀妈呀~怎么还有点恐怖片的感觉呢?要不咱别去了吧?”
顾蓉蓉意念回答道:“你怕什么?”
母鸡噎一下:“就是,你不怕,我也不怕,再说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完全是自己吓自己。”
“这倒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不是有你吗?”
“我?”
“不是说鸡血能驱鬼辟邪吗?如果真有,那正好用你的血。”
母鸡:“……”
顾蓉蓉忍住笑,总算让这家伙闭上嘴。
还未走到尽头的房间门前,就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行了,你别哭了,他不就才一宿没回来吗?你急什么?赶紧干活吧,让掌柜的听到,又要训你了。”
“我相公从来不会夜不归宿,昨日是我生辰,他已经连着赶了好几天的书稿,昨交完稿就买些好吃的,赶回来给我过生辰。”
“许是遇见什么事耽搁了,男人嘛,万一路过哪个花街柳巷的,被拉进去,也……”
“不会的,我相公很疼我的,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
顾蓉蓉走到门口,推开门。
这是一间清洗房,中间有两张大桌子,桌上摆着杯盘和木桶水桶,两个女子穿着围裙,挽着袖子,正清洗杯盏。
其中一人脸上还有泪痕,眉眼尽是愁苦之色。
看到她进来,两人停下动作,抬头看她。
“这位夫人,您找谁?”
“这位娘子,”顾蓉蓉对哭泣的女子道,“前面掌柜的在忙,小二也去帮忙,我包间里摔坏了茶盏,能不能过来帮忙打扫一下?”
见她通身富贵,说话也客气,女子赶紧抹泪答应。
“好,好的,这就来。”
跟着顾蓉蓉到包间,地面上干干净净,女子不由得一愣。
“夫人,这……”
“不必紧张,”顾蓉蓉指指椅子,“坐,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女子有点怯怯的,走到椅子前没坐:“夫人有什么事?我才疏学浅,恐怕也没什么能够帮夫人的。”
“能说出才疏学浅这个词,也必不是不晓事理的人,”顾蓉蓉打量着她。
“方才听你说,你夫君是给人抄写书稿的?”
“正是,”女子点头,“我夫君写得一手好字,学问也好,抄书稿也认真,几家书局的掌柜都很信任他。”
“既然如此,怎么不去考功名?不比给别人抄书稿好?”
女子用力抿抿唇:“不瞒夫人,现在世人多以貌取人,我夫君天生脸上有胎记,所以……以前也考过,中了秀才,但看到他的容貌时,又取消了。”
顾蓉蓉看着她,一时无言。
方才听她在清洗间说的话,眼前就浮现那具尸首,双手干净,皮肤细腻,不是做粗活的手,心里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现在听她说,夫君脸上有胎记,十有八九,那具尸首就是她的夫君了。
“你夫君是什么时候出的门?”
“天近傍晚,他拿着书稿出的门,要去好几家书局,我今早去挨家问过,最后一家书局的伙计说,他走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时辰不早。”
女子说着,又哭起来:“他是为了给我过生辰,想拿着结算的钱去买支银簪子给我。”
“那你可去首饰楼问过?他有没有去买簪子?”
女子摇头:“我们哪里买得起首饰楼的簪子,应该是小货郎车上的,小货郎要下午才上街,晚上很晚收摊。”
顾蓉蓉想和她说,又忍住了。
事情尚未明朗,别说不是,让她虚惊一场,就算真的是,这会儿告诉她或者带她去,恐怕也会带危险给她。
现在要紧的,是先弄清楚,何战越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子心头焦急郁闷,乱了分寸,急于想找个人倾诉,现在才意识到对顾蓉蓉说了太多。
她行礼道:“打扰夫人,实属不该,若夫人没别的吩咐,我这就告退了。”
顾蓉蓉点头:“我也想抄本书稿,先等等再说。”
女子打消心头疑惑,告退走了。
她刚走,冷星赫从外面进来,见她拧眉思索,问道:“怎么了?”
顾蓉蓉看一眼窗外,冷知棠她们已经进店,回神道:“你先坐,我有话说。”
她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和冷星赫说了。
“有这等事?”冷星赫目露冷意,“那具尸首他应该不会多留,定会找人处置,暗卫暗中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