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你去哪了?”
时沐笙看着程潇的眼睛,这么多年,他确实变了许多,当初的小男孩很可爱,软糯糯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但是如今,眉眼之间都透着一股子清冷,虽然在笑,但是那笑意却浮在表面,未至眼底。
时沐笙走近,她踮起脚比了比程潇的身高,莞尔道:“爸爸一直在找你,但是始终找不到。”
程潇一言不发,张开手臂,紧紧的抱住了时沐笙。他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气息,干净,清凉,丝丝缕缕的钻进鼻端,让人不忍离开。
“沐笙,我想你。”
幼时的相伴,最是刻骨铭心,即使隔了这么长久,那种熟悉的感觉依然能从脑海中丝丝入扣的渗进眼睛,四目相对,满是相逢的喜悦。
“时慕洵死了。”
程潇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冰冷的眸子中终于有了些烟火气:“我回国时,去看了他的墓,买了一束花。那张黑白照片真不好看,小时候的时慕洵不是那个样子……”
“小叔叔。”时沐笙抽了下哽咽的鼻腔:“人是会变的。”
“你看你不是也长的高高的,我也不是当初的小姑娘了。”
程潇伸手擦了下眼泪,小羊察言观色,递了一个手帕过来。程潇擦了擦手,小羊说道:“少爷,已经做好了饭菜,先吃饭吧。”
虽然是法国,但却是正宗的中国菜,家常小炒,荤素均衡。时夫人以前的时候常常拿程潇和时沐笙开玩笑,说他们两个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家人,时家除了时沐笙,全是喜辣的人,从程潇来了之后,一吃辣椒就上吐下泻,吓得时夫人连忙戒掉喜辣的习惯,顿顿饭变着花样的清汤寡水。
时沐笙夹了一块白菜炖豆腐放到嘴里尝了尝,依然没有一点味道。
她在英国的那些年,哪里顾得上辣或不辣,吃饱饭就不错了。曾经和言蔚熙为了省一顿饭钱,吃一大碗火鸡面都不带喘气的,如今骤然再吃如同幼时的食物,反而觉得味道太淡了。
“都是你以前爱吃的菜。”
小羊开开心心的说:“小姐,先生都清楚的记着呢!”
从时沐笙的方向看去,程潇垂着头,露出一小块白皙的脖颈,午后阳光落在他的肩上,将一层细细的绒毛映的清楚,像是镀了一层暖洋洋的金色纹路,温暖和煦。
这么长久的事情,时沐笙甚至连小时候程潇的样子都记不清楚了,但是他居然还记得自己爱吃什么饭,时沐笙想,自己本来应该感动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心中竟然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程潇夹了一筷子饭菜到时沐笙的碗里,轻声问道:“怎么样?都是按照你的口味做的,还习惯吧?”
时沐笙干干的点了点头,程潇边吃饭边问时沐笙这么多年过的如何,时沐笙略去了自己在英国待的那段时间,只说过的很好,没有什么波折。
程潇的神情晦暗难明。
他嘴角有一丝突兀的笑意,像是陷入了某一段不好的回忆似的:“沐笙,吃完饭我带你去转转。”
阳光晴朗,一排排整齐的小木屋外,是一片巨大的青青草地,程潇和时沐笙一前一后的走着,沉默良久,他回过头,问:“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知道。”
时沐笙点头:“小羊说过,这是法国。”
“沐笙,我迟到的这么多年,对不起,你可不可以原谅我,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时沐笙越听越不对劲:“等等。”
她吸了一口气,问道:“小叔叔,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我……那个……”
时沐笙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时候的感觉,她烦躁的抓了抓的头发,说道:“你能回来,我很开心,但是……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要带我来到这个地方?”
程潇突然单膝下跪,他变魔术似的从怀里掏出来了一枚戒指,高高举了起来。阳光落在切割精美的钻石上,闪耀出耀眼夺目的光芒,时沐笙后退一步:“你……你干什么?”
“沐笙,嫁给我。”
男人眸子明亮,光华灼灼,他褪去了所有的寒冷,仿佛只有这一瞬间,才从云端跌落到万丈凡尘中,目光诚恳,甚至还带了些微微的……祈求。
“我们自小便有婚约,我迟到了许多年,对不起。”
时沐笙摇头:“我已经结婚了,况且……那种婚约只是长辈的玩笑,作不得数的。”
“我不在乎。”程潇高举着钻戒,声音定定:“沐笙,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这余生的日子。可不可以与你携手走下去。”
“程潇,你清醒一点,我结婚了我结婚了!”
时沐笙大叫,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赌气似的转过身去:“我不想我们遇到的第一面,就是这个样子。我结婚了,况且,我不爱你。”
程潇执拗的一把拉住时沐笙的手,将那枚戒指毫不客气的戴了上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