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沫嘴上撑着一个张合器,唾液从嘴角蜿蜒流下,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眼白上缠绕着一根根的红血丝,看起来狰狞极了。
南煜走过去,轻松的把她嘴里的张合器取下,居高临下的扫了时沫一眼:“我只问你一件事。”
“呸!”
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到了南煜的身上:“有本事就杀了我。”
南煜伸手,一把掐住时沫的脖子,缓缓用力,时沫张大嘴,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四肢犹如搁浅的鱼似的乱弹着。
“你……”
时沫的眼睛突兀的瞪大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耀在旁边牙酸的看着这一幕,就当他真的以为南煜要把时沫掐死的时候,他松开了手。
“哗——”
时沫陡然吸进去一口气,喉咙发出犹如破风箱似的哗啦啦的声音,她的脸瞬间变得红润,整个人僵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良久,才桀然怪笑了起来:“南煜,你为什么不掐死我,你掐死我吧哈哈哈哈哈,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她体内控制情绪的开关似乎坏掉了,一会剧烈的大笑,一会又歇斯底里的痛哭,整个人游走在癫狂与半癫狂之间。
“时沫,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想要好好的去死吗?”时湛微笑着,他的声音温和极了,像是拘魂的鬼使披了一张人皮似的让时沫颤抖不止。
“最后的这段时日,你最好乖乖的,不要给我出幺蛾子,否则……你知道吗,我是外科医生,有几百种方法让你求死不得。”
时沫显然已经听懂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的身体微微颤了颤,人不知往床边缩了缩。
“怕了吗?”
南煜问:“死固然容易,可是我偏偏要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
“南煜,我与你无仇无怨。”时沫咬着牙,她的眼睛血红,恨恨的瞪着南煜:“你又何苦与我过不去?”
“无冤无仇?”
南煜反问:“时沫,当真是无冤无仇吗?”
整件事说到底,南煜也是牵连其中的受害者,詹姆斯一天找不到,他就要气息奄奄的在这个世界上苟活一天。
时沫噎住,谁都不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人在污浊中,她是最脏的那一个。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现在我问你几件事情。”
南煜看着时沫的眼睛,条理清晰的说:“林蒙是不是没有死?”
这句话一针见血,时沫的脸色顿时变了。
“没有死?”她喃喃自语,而后陡然拼命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林蒙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他在那场爆炸里被炸成了渣,不!连渣都不剩……”
张耀“啧”了一声,与南煜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还在演戏?
假话说多了,就算是真话,也不会有人愿意相信了。
时沫摇头:“林蒙不可能活着,绝对不可能,不然……不然……”
张耀追问:“不然什么?”
时沫咬了咬牙,舌头似乎被一根绳子绊着,说不出话来:“不然……他一定死了,真的死了!”
时沫无比确信道。
是否是真的死了,时至此刻,谁都无从得知。整件事情都向一种诡谲的方向而去,仿佛遍地刀刃,人类行走在其上,步步艰难,鲜血直流。
“是吗?”
南煜用一种无比确信的口气问道,事实上,他也只是猜测,其目的,就是要炸一炸时沫。
“真的死了!’
时沫点头:“真的死了!”
“你撒谎。”
南煜说:“时沫。你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吗?事情从头到尾,一定有人在背后指使着你。好,既然你说林蒙没死,拿出证据来。”
“林蒙被炸的尸骨无存,还要什么证据?”
“林蒙死之后,把财产全部转移,你之前大费周章的合并泡沫娱乐,目的不就是要把林蒙的钱洗到正路上来吗?现在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把那笔钱拿出来,就可以证明林蒙确实死了。”
“凭什么让你给我机会?”时沐恶狠狠的瞪着南煜,她生平最恨这种祈求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她光着双脚走在大雪纷飞的那段日子里去:“南煜,我不怕死,你杀了我吧!”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寄生虫?”南煜不理时沫的话,兀自说道:“这种虫可以寄生在人类的躯体中,皮肤下。靠蚕食人类的血肉为生。刚开始的时候,宿主没有多大感觉,但是日以继夜不停的繁殖,蔓延到全身,浑身上下犹如被无数个小嘴撕咬着。日旷渐久,宿主浑身上下的皮肤也会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小洞,千疮百孔,但是不会死,仍然会呼吸,吃饭,正常行动……时沫,你想不想试一试那种感觉?”
时沫打了个哆嗦。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