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沐笙已经走远了,时沫总算能微微的松一口气。
“我……”
她自己心里有鬼,所以看周遭也犹如阴曹地府似的,稍有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言蔚熙怎么好好的找来了一个莫须有的道士?他要干什么?
是敌是友,时沫还来不及分辨,便被言蔚熙亲昵的拉了过来。
“沐笙,不知道佛陀寺吗?我听说里面的菩萨可灵了,最近你多灾多难,我就请了个高僧来给你祛祛邪,事先没有通知你,你不会怪我吧?”
时沫干干的笑了一声。
“不……不会。”
“这就好。”
老和尚开坛作法,跳大神似的在屋子里团团转,袅袅烟火气氤氲了满屋子,时沫在那雾气之中,突然觉得整个世界荒诞极了。
陆瑾珩置身事外,一手抱着橙子和妹妹年走了出去。陆桥坐在阳光明媚的院子里,正摆弄着一套茶壶。茶水从白瓷小嘴中蜿蜒流出,在阳光下弥开一层璀璨而有剔透的光线,盈盈水光犹如琥珀似的。
“瑾珩,你过来。”
陆桥把茶水倒出来了一杯,而后递给了陆瑾珩。他拍拍橙子,把妹妹放到了温暖干燥的草地上,让橙子带着妹妹去玩。
随后陆瑾珩坐了下来,从陆桥的手中接过了那杯茶:“爸。”
“你有没有发现沐笙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嗯。”陆瑾珩细细的抿着小瓷杯中的茶,阳光落到他浓黑的眉毛上,纤长的睫毛上,在眼下落出一层浅淡的阴影。
“你也发现了?”
“你爹我又不是傻子。”
陆桥冷哼一声:“好好的一个人,骤然间性情大变,像是被鬼附身了似的,让人如何不怀疑?”
“但她是沐笙。”
陆瑾珩的声音执着:“她是沐笙,这不会错。只是性子不一样了,忘了许多事情,或许……等她想起来就好了。”
“儿子。”
陆桥眯着眼,轻轻的吹了口气,杯盏中有几片悠悠飘浮着的茶叶,被如此一吹,便悄然散开了。
“我也不信鬼神,被鬼附身纯属他妈的扯淡,也就你妈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才会傻乎乎的相信。你如果觉得不可思议,不如去查一查事情的真相,眼睛是可以骗人的,知道了吗?”
年轻人的事情,陆桥不打算多掺合,爱恨情仇也罢,阴谋诡计也好,都和他这个老家伙没有关系了。路要他们自己走,点到即好。
“我……”
陆瑾珩被自家老爹故弄玄虚了一遭,什么玩意儿都没有听懂,只好点点头:“我知道了。”
“乔素那孩子不错。”
陆桥笑眯眯道:“好好栽培一番,对了,沐笙不是说要把两个公司合并吗?你以为呢?”
“那是她的公司,我无权过问。”
“夫妻是一体,她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她的,无权过问个屁,你老婆万一搞破产了,不是还得你给她填这个窟窿?”
“我知道了。”
陆瑾珩皱眉:“两家公司合并的话,很难维持正常的运营,如果没有强大的资金链支撑的话,很容易全盘崩溃。”
“你知道还放手她去做?”
“她自己愿意。”
“明知不可为而偏要为,头撞南墙,怕是要撞成个傻子……”陆桥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自己想吧,该怎么做,老子一把年纪了,你就不能让我好好的养个老?一天天的净操心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陆瑾珩垂眸:“我知道了。”
从家里出来,时沐笙良久还沉浸在陆桥说的那句话中。她这次突然拜访,就是为了两个老人熟悉自己而产生困惑。很显然目的已经达到了,但是几乎过了头,看陆桥那个样子,显然已经认出了自居。
大马路上人来人往,时沐笙透过车牌玻璃看了眼自己此时的样子,缓缓摸了下自己的脸。
她笑了笑,而后笑容凝固住,面无表情。又笑了笑,像是在做一个表情游戏。
像吗?
时沐笙问自己。
如今突然看到这张脸,还会觉得像吗?
她无法确定,在自己的心里,自己一直都是自己。但是在其他旁观者的眼里,就不确定了。
回到医院,时沐笙把买的饭放到桌子上,南煜的伤经过处理,已经结痂了。一条纱布从他的腋下穿过去,后背上仍然有许多触目惊心的红。
“饿死我了。”
南煜心急火燎的打开饭盒,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真香……你去哪了?两天都见不着人影,快饿死我了。”
“快吃吧你。”
时沐笙避而不答这个话题。
随后她拿出来几粒黑色的药丸,给南煜倒了杯水:“把药吃了。”
南煜摇头:“我的身体这两天没什么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