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时锦当年,也是一个传奇。
他和时廖共创时运,后来因为重病,而将公司全权交给时廖。时沐笙小的时候和这个三爷很是亲切,但是年代渐远,如今再见,却没什么话可以说了。
“好久不见。”
时沐笙轻轻道。
时锦握着拐杖站起身,他走的急了,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像是一截摇曳在风中的蜡,稍不留心就会灰飞烟灭似的。
“沐笙……”时锦伸出皱巴巴的手,眯着眼睛,想要摸一摸时沐笙,但是时沐笙却有些抵触,微微往后躲了躲。
时锦笑了笑:“你这孩子。”
“三爷,这么多年您去哪了?”
时沐笙问道。自从时廖死后,她出了国。再回来的时候就打听不到一点这个人的消息了。像是一团蒸发掉的雾,怎么都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三爷:“沐笙,三爷很想你。”老人说:“当年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但是,你听三爷一句话,千万不要和陆家的那小子结婚!”
这话说的倒是干脆,时沐笙一怔,问:“为什么?”
“因为……”时锦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目光游离,浑浊的眸子不去看时沐笙的眼睛,眯了好大一会儿之后,才悠悠道:“因为陆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时慕洵在一旁插话道:“三叔,你可以告诉沐笙的。她现在……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时锦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沐笙,不知不觉,你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自然不能与以前相提并论。以前发生的事情,无论有多么的悲惨,但逝者已矣,如今再纠结也没什么用。只是,为了避免你再走弯路,我倒不如全部告诉你,你也好长个教训。”
时沐笙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三爷请说。”
时锦娓娓说道:“当年你爸爸,和路桥是非常好的朋友,他们联手创办了时运,后来因为一次金融危机,时运陷入空前的危机中,即将面临倒闭。路桥这个时候转卖了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跳出时运创办了陆氏。但是没过几天,时廖就找到了一笔融资,使时运起死回生。并且风头愈盛。陆氏刚刚成立的时候,很是艰难,因此路桥曾恬不知耻的找过时廖合作。时廖为了当初的兄弟情谊,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但是路桥却狗改不了吃屎,又趁机狠狠坑了时运一把。从你爸爸,时廖和路桥成为仇人,这也就是他后来为什么会死的原因。”
时沐笙循着这个思路继续猜下去:“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时锦点点头:“对。”
他嘴唇的哆嗦着,虽然是苍老的样子,但是说出的话却中气十足,十分像个垂垂老矣的说书人。
“因为当时时运太优秀了,也正是因为这个样子,树敌太多,陆氏仅在两年的时间内,便发扬光大,隐隐有要超越彼时时运的劲头。但是因为时运屹立太久,各方资源都紧紧的在手中握着,陆氏想要上位,就必须先铲除掉时运。所以……”
时慕洵轻咳了一声:“沐笙,我去给你倒些水。”
时锦继续说:“因为路桥为了固权,所以当时陆氏不满意他的做法。路桥便推了自己尚在大学的儿子上位,陆氏最年轻的总裁,所有人都把陆瑾珩当作草包看待,但是陆瑾珩又哪里是个草包?”
“短短半年,陆瑾珩的手中就握住了陆氏大部分的权利,他为了陆氏继续壮大,设计杀死了时廖。”
时锦:“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沐笙,当年时运何等风光,一朝没落,便万骨成枯。时廖若是知道你嫁给了路桥的儿子,怕是要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三爷……”
时沐笙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像是一颗心破成了千疮百孔,四面八方的从里面灌着风。
“你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人就是这样奇怪。即使全世界都告诉她陆瑾珩是凶手,但她在心里,仍然是不肯相信的。如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朝朝暮暮的相处成了笑话。她突然觉得有些累,那种想要把自己包裹起来,用丝缠绕成一个厚厚的茧,五感尽闭,永世不闻人间。
三爷说:“沐笙。你要报仇,你要让陆瑾珩偿命,你要让路桥家破人亡,如若不然,又怎么对得起你那惨死的父母……我至今仍清晰的记得,你的时廖和你妈妈躺在血泊里的那一幕……血,尽是血啊沐笙!”
时沐笙捂着头:“别说了三爷,你别说了!”
时间波澜不惊的往前走,总是有人来揭你的伤口,并且还是以最温柔体贴的方式。
从时运出来,时沐笙接到了言蔚熙的电话。
“橙子要走了?”
昨天和司默言说过后,第二天司默言就要带橙子走。言蔚熙守在机场,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急促。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却不明白是什么事。
时沐笙匆匆赶到机场,有那么一瞬间。言蔚熙甚至没有认出来这个自己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