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疯人院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了,在里面关着的人大多都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的。也有极少数被仇人报复的。前者居多,所以便要囚禁在这里一辈子,是生是死,一概不论。人命卑微。后者,有能力的一定会把人给救出去,没能力的就把仇人给拉进来,以恶报恶。
只是,时沐笙怎么也想不明白,楚芳最后说的那番话。
自己生平没有谈过恋爱,更别提别人抢别人的男朋友什么的了。唯一的就是喜欢过时慕洵以及现在的陆瑾珩。
楚芳也提到孩子,所以她想的第一个人就是陆瑾珩。
莫非,陆瑾珩和楚芳有一些渊源?而橙子,正是楚芳的儿子?
时沐笙不敢去想。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思考这件事情,心脏就会剧烈的收缩,绞动着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她觉得很可笑,连自己的心思居然都不知道,还要让身体告诉自己。
疯人院的屋子小小的,一个小窗,一张床,上面除了单薄的被褥,什么都没有。
时沐笙躺了上去,她并不焦灼,因为她相信,不出三天,陆瑾珩一定会找到这里。而她要问楚然的事情,恰恰和陆瑾珩有关。
这天晚上时沐笙做了一个沉闷而又兀长的梦。她梦到自己回到小时候,和时慕洵一起在树上抓知了。彼时的时慕洵笑容灿烂,是天下再好不过的少见。
“沐笙……这里……这里!哎呀错了,往左一点!”
小小的时沐笙高高的举着粘竿,费力的举起来。被时慕洵左右摇晃的指使着。不大一会儿,她就没了力气,粘竿一歪,挑着她小小的身体土豆似的挑高了一下,“扑通”一声,时沐笙被摔到了地上。她“哇”的大哭了起来。
时慕洵赶紧从树上跳下来,连鞋都来不及穿,白脚丫子一蹦三跳的来到时沐笙的身边:
“沐笙、你没事吧?”
时沐笙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到她的二叔逆着阳光,身后青翠的大树化作一层朦胧的背景,时慕洵笑容灿烂,头上的每一寸发丝都被阳光映成了金色。真好看。
小小年纪的时沐笙想。
画面一转,是在她多年前的家里。父亲时廖一边系着领带,一手拿起公文包,对楼上正在敷面膜的妈妈大喊道:“我上班去了!”
时沐笙跑过来,伸出手要抱抱:“沐笙……要和爸爸一起上班。”
时廖哈哈大笑,一下子抱起时沐笙,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好,爸爸和你一起。”
彼时的时家在a市做大,虽谈不上首屈一指,但也确实算是有头有脸的企业。时沐笙被时廖一路带着来到办公室,便被放在一边玩玩具。
时廖是个工作狂,一到公司便开始忙工作,两耳不闻窗外事。有一个营销部门的女主管叫白雪,身材窈窕,容貌妩媚,一直若有若无的勾,引时廖。但时廖是个木头疙瘩,又对时沐笙的妈妈宠爱有加,所以一直不明白。白雪偶尔逾矩,他也会好脾气的提醒一声。
彼时时沐笙年龄小,什么都不明白,可渐渐长大了,她才知道白雪的企图。所以自小就对这种人分外看不上。她出身财阀,自然有些大小姐脾气,所以经常找白雪的麻烦,和白雪过不去。
时廖又是个护短的,一出什么事情,白雪找他哭诉,他只向着自己的女儿,这是众人熟知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白雪为什么突然跳了楼。
就拿样活生生的,突如其来的,从楼上跳了下去。时沐笙没有见过她跳下去的样子,但是却梦到了,梦境中加了些惊悚的磨砂,时沐笙做了个噩梦,突然被吓醒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一头冷汗。看来天已经亮了,小小的窗口映进来刺目而有明亮的光,算算时间,陆瑾珩也该来了。
每天都会有一个小时的放风时间,时沐笙一大早就守在楚然的房间门口,她从门缝里面看,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楚总监只剩下了一个单薄的背影。穿着灰色的病号服,背影削瘦的在床上叠衣服。
她的肩胛骨翘的很高,像是一双高傲的翅膀被掐断了似的。许是因为走路常常挺着背的缘故,她缓缓转过头的动作僵硬的像是一具尸体。
“时沐笙?”
房门大敞,楚然显然看到了她,但是表情平静无澜,似乎早就料到时沐笙会来似的。
“是我。”
时沐笙一步一步的走向前,阳光映在白皙的脸上,竟无端有一种莫名的苍白。
楚然坐在床上,微微一笑:“看来你一定知道了些什么。”
时沐笙挑眉、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楚然的反应也太不正常了。
平常她见谁都会露出几分笑意,但是如今表情凝固,像是和时沐笙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看着她。
“没错。楚然,我有事情要问你。”
楚然嘴角勾出一丝近乎冷酷的笑容:“左右我也沦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