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逢有大典礼,各地藩王都会带着世子进京。
二人见过几次,不算陌生。
堂兄弟走到一座凉亭当中,囚犯也在不断往谷内押送着。
沈玉泽心平气和地问道:“堂兄,究竟有何事?”
“我父亲心怀不轨。”沈青蓝语出惊人。
沈玉泽满脸好奇:“怎么个事?”
当儿子的告发父亲,要来上演一场大义灭亲的戏码嘛?
沈玉泽来了兴趣,等着沈青蓝继续说下去。
在听到事情与宋芷柔有关过后。
沈玉泽笑着说道:“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沈青蓝沉默无言。
“对不住对不住,堂兄,我不是说你是癞蛤蟆!”
沈青蓝一笑置之。
不管说的是真是假,他想把亲爹当做投名状。
明面上,沈明诚的确是有点那个意思,但实际上是想撼动丹药体系。
这是朝廷禁忌!
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谁敢对丹药打歪心思,都会是死路一条。
类似的决绝言语,皇帝沈玉卿登基九年以来,光明正大的说过无数次。
沈玉泽笑眯眯地问道:“堂兄,你把这事告诉我,是想怎么做?”
“我爹这辈子做了很多错事,我不想因为他犯的错,再来拖累我。”
“还请誉王殿下能够施以援手。”
“从今往后,臣愿意肝脑涂地!”
沈青蓝的眼神中带着恳求。
他很清楚,权力斗争当中的残酷性,但凡是站错了一次队,那将是走入绝路,没有半点回转余地。
沈明诚已经触碰了禁忌。
他在暗地里,还培养了不少丹师,目前还只是用丹药牟利。
假如事情败露。
作为儿子的沈青蓝,面对皇帝沈玉卿举起的屠刀,又岂有躲避的可能。
倒不如借着沈玉泽就在药王谷的机会,将实情告知给他。
也希望沈玉泽能念在同族兄弟的情分上。
给襄王一脉一个机会!
沈玉泽深深凝吸了口气,问道:“堂兄,你对宋谷主,是什么态度?”
“请殿下放心,臣绝不敢觊觎宋谷主!”沈青蓝表态道。
“那好,我会给陛下寄去一封亲笔信,让他来处置你父亲的事,保你不受牵连。”
“多谢誉王殿下!”
这本来就是沈青蓝自己要求的。
十三年前,沈青蓝拜入襄州的太忠书院,也是诸多藩王子弟当中,唯一一位走文海路子的人。
他之所求,无非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熬到亲爹死,不知得熬到什么时候。
而且,沈青蓝对沈明诚,也有着一股怨恨。
一直以来,不敢对外人说。
对沈玉泽,却是啰嗦了几句。
“誉王殿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背刺我的父亲吗?”
沈玉泽摇了摇头。
“在您面前,臣不怕丢人。”
“我娘……襄王妃,是被我爹亲手杀的!”
沈青蓝嘴里蹦出这话。
沈玉泽眉头一挑,说道:“这未免有些太离谱了吧?”
“对啊,很离谱对不对?但他对外宣称我娘是病死的!”
“实际上是在十一年前,他仰慕药王谷的仙师南溶月,而南仙师对他说了一句,不愿意屈身做妾。”
“我爹便回了王府,将我娘杀死,以此对南仙师表明心意,可您觉得南仙师会看上他那种货色吗?”
“现在想想,不止离谱,还很可笑……”
言语之间,沈青蓝眼眸中多了一些悲切。
他忍了十一年,真正忍了十一年!
沈玉泽可以理解。
如今的所有藩王当中,襄王沈明诚生的儿子最多,足足二十七个!
就在去年,他还金枪不老,又让两个侧妃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
沈青蓝只得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以为母亲就是病死的!
只要自己不犯错,不忤逆,奉承朝廷“重文抑武”的国策,沈明诚就没有理由废了自己的世子位。
沈玉泽大感震撼,惊骇道:“世上竟然还有这般男人?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唉,本应是家丑不可外扬,但我是不想再忍下去了。”沈青蓝耷拉着脑袋,悲切更甚。
“你是想,把你爹给杀了?”
“不……”
本以为,沈青蓝是还顾忌父子之情,但他的言语,让沈玉泽颇为佩服。
“我要他下半辈子,日日夜夜对着我娘忏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