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州,首府。
沈玉尘双眸血红,死死抓着公孙官的胳膊,苦苦央求道:“公孙叔叔,算我求你了行吗,再救一救珠儿!求你了!”
公孙官一脸悲切与无奈。
“唉……”
“穆王,节哀吧。”
“我已经无能为力,珠儿的生机根源就在于赤珠,半颗赤珠在沈玉泽手里,还有半颗被苏静娴吞服了下去,现在只有一具毫无生机的蛟龙肉身,我又如何能够救的回来。”
这些话,几天里公孙官不知说了多少遍,可沈玉尘就是无法接受现实。
整个人如同疯魔一般。
沈玉尘十分激动,不断问道:“公孙叔叔,是不是只要从沈玉泽手里拿回赤珠,就能把珠儿复活了!”
公孙官没有回答,而是紧皱着眉头。
理论上,只要有半颗赤珠,珠儿的确能够复活。
问题是实际情况太困难了。
沈玉泽不会交出手上的半枚赤珠。
要想拿回来,难如登天。
即便沈玉卿将辽东之兵倾巢而出,也未必能够做成此事,还有可能把二十多年来的心血付之一炬。
公孙官此刻也是暴怒无比,吼道:“珠儿说到底只是一个剑侍!你为何对她执念如此之深!”
“她是我娘留给我的人!”沈玉尘厉声道。
谈及沈玉尘的母亲。
公孙官神情微怔,他不是不想帮,而是束手无策了。
这次的打击太过沉重。
珠儿身死,四尊飞升法相被湮灭了一尊,并且意图再次暴露。
只要沈玉泽把东海一战报给朝廷。
沈玉卿二话不说,就会把沈玉尘列为叛贼,到时万事皆休。
“穆王,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将鬼蜮福地完全炼化。”
“不要再为一个珠儿耽误了你的大事!”
“若是你母亲在天有灵,她也不愿意看见你,惨死在卢淑惠那一脉人的手中!”
听到这话,沈玉尘愣在原地。
他不想死。
发自内心的不想死!
沈玉尘忽然想到,至今连母亲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还有这九年来受到的百般打压,在这一瞬间化作委屈与愤恨,迅速填满了他的心境。
沈玉尘紧紧咬着牙关,手掌紧握成拳,指甲嵌进了自己的肉中。
双手鲜血淋漓!
公孙官的心绪逐渐平稳。
“这次,我们应该是被朝廷给算计了。”
“从头到尾,朝廷是想把你逼去北凉,并且把沈玉泽当成诱饵。”
“这一劫,是珠儿替你挡了。”
公孙官也是这些天才回过味来。
内阁玩了一场瞒天过海。
假借北凉战事压力巨大,让次辅王镇前往辽金议和,沈玉尘又不得不从。
本想借此机会,将沈玉泽翦除,继而接手北凉战事。
结果,是人家编织了一张大网,等着沈玉尘跳进去。
其实从王镇到来的那一日。
沈玉尘不管做出什么选择,都会被逼到死境,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内阁里都是聪明人。
沈玉卿看似温润,但他的心机城府,把历代先帝捏起来都未必赶得上。
公孙官很后悔。
早知那时,就应该让沈玉卿直接抗旨。
哪怕被断了资源补给也不在乎,就和辽金王庭不断的硬碰硬,虽说这样损失也会很大,但起码要比现在要好。
可已经发生的事情,又怎么能够改变呢?
为今之计,只能盼着朝廷晚一天举起屠刀,能让沈玉尘尽快击溃辽金。
仗着这份功劳,一切还有缓和的机会。
与妖族合流更不现实了。
妖族虽说拿下了鼎天城,但面对葬阳沟风险,却是迟迟没有发兵。
就在这时,北凉州那边的内线送来了一份消息。
沈玉尘血红的双眸缓缓看去。
那位内线探子止不住的虎躯一震。
公孙官开口问道:“何事?”
“殿下,公孙宗主,前日朝廷有一道圣旨到了葬阳沟。”
“皇帝把北凉州和陇西州,变成了誉王沈玉泽的藩地。”
“而且……而且还让他统辖两州之地的一切事务。”
听到这话,沈玉尘竟然是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啊,亲弟弟还是亲弟弟啊。”
“仅仅是滞缓了妖族兵锋,就能这么大手笔的赏赐他?”
“我呢!自从那个狗东西登基以来,我替他挡住了多少次异族入侵!每次恩赏,他生怕多给我一个子!”
沈玉尘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