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对峙已经过去了十天,而他们绝望的行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何方,只是盲目的遵从着上级的指示,如同行尸走肉般在青翠无际的草原上行走。
“流火”的残骸跟随着行军缓缓前行,犹如一具史前巨人的尸体,毫无生气却又散发出令人寒毛倒立的威压。毕竟那一千米左右的体量造成的视觉冲击绝大部分的人类都是前所未见的。
毫无征兆的撤退,随风飘来的流言,音讯全无的家人、沿路上潮水般的难民以及上级的消息封锁,让流言如同春天的杂草般扩散开来。士兵们恐惧而惊慌,但在不死者大人的面前,他们似乎连恐惧的资格都没有。
而现在,这些大小不一“流火”残骸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为军士们敬拜的神明。人类在迷茫的时候总是需要一点心理上的安慰,即便这些人类是算法模拟出来的虚拟人物。而现在,流火当仁不让的承担起安抚人类心灵的重任,这是它的创造者也未曾想到的。
“你再说一遍?”德拉瓦脸色铁青的端坐在临时帐篷的最上方,他完全不敢相信手下圣装行者的回报,于是乎他不得不再确认一遍自己是否幻听亦或者自己的理解能力出了问题。
“白垩堡不在了。”这名圣装行者的回答,在见过那个场面之后,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所见到的一切。
白垩堡是凿空一个伫立在平原上,海拔五百米的大山建成的白垩土城堡,其规模或许算不上世界最大,却绝对是最为雄伟磅礴。其周围足足聚集了一千多万的常住居民,无数的建筑围绕着白垩堡,犹如众星揽月般展开,几乎覆盖了半个平原。
偌大的城市群,不在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德科不耐烦的插嘴,他对自己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素来没有足够的尊重,却又因为实力上的差距而不得不屈服,但屈服并不代表不敢表达自己的意见。
“副会长,就是不在了,白垩堡不在了,消失了。”这名复活的不死者回答的口齿不清,始终不能解开德拉瓦等人的疑惑。
“没有办法了。”众人眼前一花,德拉瓦忽然闪身到了复活的不死者面前,两根手指点在了斥候的太阳穴上,指尖反射着黑灰的光芒。
斥候瞳孔渐渐扩大,暗红色的鲜血从鼻腔中缓缓流出。
“你看到了什么?”德拉瓦问。
“白垩堡消失了,整个堡垒消失了,山头被削平了,王家不存在了,王庭不存在了,我们留下的人也都不见了。”
“你怎么死的?”德拉瓦眉头紧蹙,继续问。
“那道光太过明亮,我只是看了一眼,眼睛就被融化了,接下来我的身子也融化了,那股热浪好似温暖的巧克力浓汤。”
“在那道光之前更早一些,你还看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比如是否见到了不熟悉的圣装行者?”德拉瓦渐渐有些思路,只是这个思路太不符合逻辑了。
“钢铁的洪流,钢铁的鸦群,他们肆无忌惮的喷射的火焰和爆炸,那些洪流之中还有无数的小恶魔,他们使用着操纵着大重铸之前的兵器破坏着我们的城市,人们如同鸡鸭般被驱赶出城,四散奔逃。当白垩堡被火光覆盖,没人能够进去,也没人能够出来”复活不死者的血越流越多,灌进了口腔,他的声音开始浑浊,他的生命力也随之继续熄灭。
"你能分辨钢铁洪流出现的方位么?"德拉瓦追问。
“东南方,我不会记错,那是东南方,那些恶魔从东”复活的不死者的话语忽然变成了有若蚊呐的胡言乱语,既而渐渐的瘫软在地,停止了呼吸。
德拉瓦收回双手,原本灰黑的手指恢复如初。
“这绝对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德科失望的大吼。
“为什么不可能?”赵青铭神色轻松的反问,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
“这个世界的设定是中世纪,怎么可能会出现大重铸之前的那些野蛮军队?而且那道光能够移平白垩堡,那可是足足数百米的海拔。除非大当量的氢弹,否则不,这不切实际。”德科很有自信的回答,他认为这根本就是这名不死者复活之时看到的幻觉。
“会长大人,你怎么看,至少这些源源不绝的难民,以及完全没有办法联络上的白垩堡,这可是真实的,不是幻觉。”赵青铭看戏似的问。
德拉瓦眉头微皱,他觉自己的眉头在这几天里几乎都快没有舒展的时候了。
“灾情如何?”德拉瓦没有回答赵青铭的问题,转而问德科。
“目前白垩堡以南的行政体系全部崩溃,无法统计。白垩堡北方的行政机构还勉强运转,但内阁显然已经停止了运转,没有内阁的统一调度,只能用一盘散沙来形容。难民的收容和救济十分的混乱,而且似乎钢之国和梵之国还派出了些间谍暗中煽动舆情,扩大混乱。”德科气鼓鼓的说:“这种现状必须立刻设法扭转,否则兵变也是迟早的事情。”
“你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