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辰，却似乎没回过神来。
他始终盯着杨万年，当年那些旧事，一桩桩，一件件，走马灯似地闪过脑海。
每想到一件，对这老东西的恨意，就深上一分！
“哥，你发什么愣啊？老太爷叫你呢！”
陈可儿的话，让杨辰回过了神来。
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眼光，个个不怀好意。
杨辰眸色一沉，盯着老太爷，冷漠开口。
“老贼，难得你还记得我。哼，找我干吗？”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老贼？
这小子居然敢这么称呼老太爷，简直是不知死活。
此时此刻，那些小辈们个个震惊地看着杨辰，回过神，却都换成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打算看好戏！
那些叔伯长辈，更是个个怒气腾腾，纷纷站出来冷声厉斥！
“放肆！”
“大胆！”
“目中无人！”
“没大没小的东西！”
“竟敢对老太爷出言不逊，依照家规该重罚！”
“……”
“哼！”
面对那群气势汹汹的叔伯长辈，杨辰却是面不改色，一声冷哼！
“我有说错吗？”
“老而不死，即为贼！”
“所有人都怕他敬他，唯独我，恨他入骨！”
“当年，
你们都看不起我，杨龙那几个混账，更是往死里欺我！”
“可这老东西在干什么？”
“非但对他们纵容包庇，还在寒冬腊月，把我和父母驱逐出门，何等冷血！”
“五年前，我父母遇难惨死，可他却连奔丧的人都不派一个，又是何等绝情！”
“这种冷血又绝情的老东西，我怎么就不该对他不敬？！”
杨辰一番激烈陈词，掷地有声，慷慨激昂！
可在众人眼中看来，罪无可恕！
“反了，反了反了！”
“区区弃子，居然敢这么说话！”
“目无尊长，不知死活！”
“别废话了，按照族规，重打四十！”
“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
尤其是那些叔伯，更是暴跳如雷！
甚至，还有人扬言要立刻请家法，当场赏杨辰四十大板，治他个目无尊长之罪！
大厅里，顿时闹哄哄的！
鸡飞狗跳！
“够了！”
这时，杨万年却突然一声厉喝，眼神凌厉，不怒自威！
“这是我和辰儿之间的旧怨，没你们的说话的份儿！”
杨万年执掌杨家几十年，雷厉风行，手段狠厉，哪怕是放在整个江北，都极具威
严影响力！
如今，虽身患重疾，垂垂老矣。
可他那份骨子里的威严和傲意，却是半分不减！
顿时，方才还群情激奋的叔伯们，顿时纷纷后退一步，不敢再言。
那些小字辈儿们，更是噤若寒蝉。
在一片静寂的气氛里，杨万年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艰难地走到了杨辰跟前。
到底是年事已高。
如今的他，站在杨辰面前，佝偻着身子，竟显得那么弱小。
可杨辰却清楚记得，当年，他眼神透着凌厉和绝情，包庇杨龙，却吩咐下人对他重罚之时可恶的样子！
这老东西，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原谅！
良久，杨万年缓缓开口。
“辰儿，当年的事，是爷爷错了。”
“爷爷错怪了你，也伤了你的心，把你和父母驱逐出去，也是爷爷此生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
“辰儿，宽恕爷爷吧！”
……
杨万年语气真挚，甚，还透着几分沧桑和忏悔的味道。
一双老眼，甚至隐隐泛红。
似乎真的在将死之际，意识反省自己的错误。
可在杨辰眼里，却无非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杨辰冷呵了一口气，冷冷地回了一句。
“老东西，现在知错了？我
问你，早干嘛去了？”
杨万年又道：“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就连我也同样痛恨自己！给爷爷一个机会。爷爷，会好好补偿你这些年受的委屈。”
“补偿？”杨辰不屑地道：“老东西，你以为谁稀罕你三瓜俩枣的臭钱？少看不起人了，你以为我是回来乞讨的？省省吧！”
这些年，他受的苦，他吃的罪……
那是区区几个钱，说弥补就能弥补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