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听了这话之后,不约而同哄堂大笑,气氛缓解了许多。
但苏湖脸色可就没那么好了,他们这种从小就净身入宫的太监,在男女之事上自然没了什么指望,但是被人指着鼻子如此羞辱,还是头一次。
平常有许多人都会敬称一声公公,包括那赵家赵侍郎都是如此,有几个人敢得罪皇帝身边的人?
今日如此,他忍不住瞧了一眼官家的脸色,压根就没有要替自己说话的意思。
苏湖低下头去,退到了一边,衣袖里的手已经快要把骨头都给捏碎了,恨恨的抬头看了一眼顾风晚,却不料对方恰好在盯着自己。
所有内心所想,都在这一个眼神中被拆穿了,顾风晚唇角扯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淡淡收回目光。
宫里的人是什么德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以前只是懒得参与和搅和而已,今日特殊,自然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官家正在沉默,顾风晚便朗声开口。
“官家,臣回来是为了狄羽族之事,她们提出辞的条件明显是居心叵测,而且就前线形势而言,我方是处于上风的,只是兵力也稍微有些悬殊而已。”
“但是打起仗来,不是人多就能获胜,我方占据有益的关隘,为何要惧怕一个小小的两族联盟?”
“其中细节我不想再过多分析,想必官家早就知道了一清二楚了,今日哪怕是官家把圣旨丢在了我的眼前,我也不会答应和亲之事。”
顾风晚
说话从来不会说绝,很多时候只是三两句搪塞过去,或者索性压根不回答,留得一个余地用以转圜。
可今日,他明摆着就说自己不会答应了,此等言语之中颇有些挑衅的意思,不出所料,官家觉得深深伤了自己的皇权尊严,勃然大怒。
他随手拿起手边的奏折丢了下去,怒吼着质问。
“顾风晚,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想你究竟是何身份!朕是君,你为臣,你今日难不成要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抗旨不成?”
顾风晚淡笑,丝毫不惧,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是,我就是要抗旨,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官家做了如此错误的决定,臣下纠正之后,你也应当改正。”
官家笑出声来,忽然从那轮椅上走了下来,大步上前来,揪住了地上跪着的顾风晚的衣领。
他居高临下,唾沫星子喷了顾风晚一脸。
“大胆!你家的侯爵之位是朕的李家先祖封的!你今日竟然敢这样说话?武将匹夫而已,你懂什么天下大事,又知道什么是非对对错!”
礼部尚书一拜,打断了他,驳斥道。
“官家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吧,如果说顾侯只是一介匹夫,那这天底下岂不没有能人了?世人都认为他文武双全,不过是幼时选择了武将这条路而已!”
有人附和。
“不错,我等文官虽然和武将多有摩擦,但也只是政见不同,有些人主和,有些人主战,仅此而已,从未
怀疑过顾侯此等人的真才实学。”
又有人忍不住开口。
“顾侯少年时在学堂读书,也是出了名的有才华的,那位教书先生前些日子回京的时候,还曾经在暗中夸赞过顾侯!”
官家双目早已腥红,被如此多的言语激得不太冷静,顾风晚目光环视四周,在声音有些杂乱时,开口定了人心。
“诸位不用岔开话题,我们今日所要谈的事情就只是和亲而已,无论官家怎么看我,或者认为我是什么奸人都无所谓,因为这道圣旨我肯定不会接。”
官家怒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满堂臣子一个个竟然都是心怀不轨的,眼下拿他们没办法,只能把这些人的脸和名字都记在心中。
而后,他往后退了几步,离得远远的盯着眼前顾风晚。
“你可要想清楚了,顾侯,抗旨不遵是诛九族的大罪!”
顾风晚顺势问他。
“那官家当真敢诛杀我的九族吗?”
官家咬碎了牙,答不上来这句话。
顾风晚如今一己之身牵扯了好几家,光是赵家这件事情就不好办,因为自己的身上也流淌着赵家的血。
那楚家又哪里是什么善茬,抛开的老夫人不言,楚家的老将军可还在呢。
当年随着老侯爷死去,楚家退隐,有很多人都快忘记了,还有一支征西旧部的军队只听从于楚家。
而楚家小女出嫁的时候,老将军竟然把掌控军队的兵符当做嫁妆,也就是说,顾风晚能够调动那
支军队。
官家瞧着眼前跪着的人,哪里有半分低声下气的模样?他如今袖子里,可还有一小块兵符碎片呢!
顾风晚实在是太聪明了,他这次孤身一人回来,将兵符能够调动的军队留在了河套。
可是如果他出事了,朝廷拿着这块兵符也没用,那些人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