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是非常有教养的,若非气急了,断断说不出这种话来。
他们小妹当年就去前线追随顾风晚,身上落了伤不说,在前线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家里人无论怎么说都不肯回来。
好不容易回来之后,她如愿所偿嫁给了顾风晚,但是这好几年都未曾圆房算什么!
先前他们还真以为有所谓隐疾,可得知那妾室受宠之后,无论家中之人和小妹怎么规劝,他们两个做哥哥的都没法再忍下去了。
就算小妹不在乎,他们这些做哥哥的也要为她讨个公道!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妹妹,出事的时候祖母都敢直接对抗官家,更别说一个小小侯府了。
萧疏影眼看着自己这边拦不住人,正要喊人过来,谁曾料想楚家的两位哥哥竟然直接越过了她。
她阻拦不及,一回头的时候眼睁睁看着两道身影毫无顾忌的冲了进去,竟然是直奔顾风晚寻常居住的主屋院子。
她当即给了赵妈妈一个眼神,有些头疼的紧随其后过去了,心底多少有些不悦。
楚家如今已经势弱,却依旧在顾西侯这样子,半分礼仪规矩也不讲,同辈之间登门最少也要递个拜帖吧,最不济差人通禀一声也好。
哪里这样直接闯进侯府的,更何况还是府里妾室的家眷。
楚翼凌听到动静再出来,已经来不及了。
她一直悄悄回楚家的事情,夫人多少知道一点,但是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几日
不过是回家多说了两句而已,兄长竟然直接找过来了。
若是心平气和倒也还好,关键就在于他们如此大动干戈,如此一来,夫人肯定又要怪罪。
有的时候,楚翼凌觉得萧疏影活的挺累的,什么事情都不能随意,都要为了大局考虑,不像她的两个哥哥,想来就直接冲过来了。
当然,事情的结果肯定是收拾不完的烂摊子,真让人头疼,近乎三十岁的两个人了,都已经成家立业,却还是这般和父亲一样的鲁莽性子。
而院子里的暮挽正和兰苕一起捣腾院子里的花,这几日天干,太阳晒的花都蔫了。
暮挽对于种花这种事情没有经验,怎么方便怎么来,高的花直接搭个小草棚,把太阳遮住了就是。
这边正搭着架子呢,那本就破烂不堪、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上面还有着顾风晚先前留下的剑痕。
这下倒好,好端端的木门被人大力踹开,左边的门直接从中间碎成两半,右边的门直接倒了下去,激起一地灰尘。
暮挽愣了一瞬,这状况突如其来,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兰苕已经起身,在暮挽身侧朝着来人跪拜下来。
楚家大哥楚卓率先进来,满脸的怒气在看到这院子也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门,多少有些尴尬。
本以为这个妾室那么受宠,顾侯肯定单独给了她一家好院子住,日前得知她一个小小妾室居然住在顾侯院子里的时候,
兄弟二人气的吹胡子瞪眼。
妾室哪配住那么好的地方,又怎么配和主君时时刻刻待在一起?
本以为她住的肯定富丽堂皇,听着这院子里有说话的动静就踹门了,谁知道这居然是一扇破门。
踹开一看,嘿,里面摆设简陋,小小的院子光秃秃的,角落里种着一株桂花树,绿色的叶子上蒙了灰尘。
这里面只有这妾室和一个婢女在侍弄这些花,满手满身的泥巴。
楚霆站在门口观望了一瞬,抿着唇没说话,这妾室似乎并不怎么风格,虽然侯府不太大,但也不至于给她住这样的小破屋吧。
从这里一眼就能看到堂屋,左右不过是一两间屋子,门口房檐下的柱子已经掉漆。
萧疏影赶到,看着二人站在这里没进去,也没了动静,暗自勾唇。
一开始就是特地挑的这间房子,人呐,在见到弱者的时候多少有些怜悯之心,尤其是楚家这种曾经见过大风大浪的门第。
她缓缓走过去,在长子楚卓身边站定,不急不缓的抬头呵斥暮挽。
“你如今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见到外男,尤其是身份尊贵的,你应该跪地俯首不抬头,头低的越低越好。”
暮挽立马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照做。
萧疏影又看着楚卓道。
“我家这个妾室不是什么好出身,真实身份不过是城隍庙里一个叫花子,从小挨饥受饿长大的,几个月前我在路边瞧见容貌尚可,给了一锭金子,带回府上
做个通房妾室了。”
“先前太极殿上一番辩护,想必楚家两位哥哥也是有些生气的,但那都是些虚假之词,若非如此因她连累名声可怎么好?侯府和楚家是一家人,我才把这其中密辛说给你们听的。”
楚卓看着眼前这女子瘦弱的背影,骨头架子都快出破衣服了,果真全身上下只有容貌尚可,半分礼仪规矩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