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时恰逢暮色低垂,晚来风急,凉风吹的家里主君心情很差,丢下‘风晚’二字就离开了。”
一行人下了船,正往前走,朱三爷听到顾风晚说起名字渊源竟然如此简单,不由得愣住,指着谢渊藏难以置信道。
“你这小随从都是家里宠着长大的,取了个好名字,你怎么……”
顾风晚无所谓的笑笑,“庶出。”
他很不想在意自己的出身,可是身边几乎所有人都把嫡庶挂在嘴边,还口口声声说高门世家对待嫡庶都是一视同仁。
既然一视同仁,为何庶子袭爵要遭嘲笑,又为何嫡子的一切尊贵都是与生俱来的?说到底只是嘴上说着不在乎,暗地里比谁都鄙夷庶子。
朱三爷差点爆粗口,“你家老爷子到底是什么劳什子!”
谢渊藏小声的提醒他,“老爷子已经去世了……”
朱三爷这才想起当年老侯爷战死的事情,尴尬的笑了笑,没再多说。
他有时候真恨自己这张嘴,怎么就这么欠,说起话来不过脑子,十三娘和小妙教了多次都不管用。
人群一时安静下来,继续往前走去,没有问起“顾风晚”这个名字的顾,是哪家的顾。
世人只知顾西侯、顾家军,提起便是冠绝天下、封狼居胥的武将顾侯,谁人又能清楚的记得,他真名顾风晚。
这边驿站倒是很近,地方还有些偏僻,瞧着环境还不错,一行人留下来在这歇息,晚点吃个饭,直接就
上路,今日傍晚便可抵达庐州。
刚进去,东西还没放下,朱三爷就迫不及待的凑了过来,“快快快,咱们找个地方比武去。”
身后跟着的人眼睛都亮晶晶的,朱三爷身材魁梧,力道刚猛,鲜有敌手,近身赤膊几乎无人可敌,顾风晚是唯一一个看着还可一战的。
谢渊藏背地里暗戳戳的可激动了。
巧了真是,将军在军中也是无敌手,尤其西域往北一带,大月和漠北都是一些身强体壮的男子,常年奔袭于无尽草原,壮如耗牛,却依旧打不过将军。
这可是战场上练的真本事,不是提一些重玩意练起来的,极其板实,那膀子练的结实又好看。
既然先前已经答应,顾风晚自然不会反悔,把东西收拾好之后,随即去了驿站后面的竹林空地。
这地方很是平整,老板说是早年准备打地基的,地方够大又宽敞,如今虽然废弃了,但比个武不是问题。
朱三爷率先上去,沙包大的拳头握的紧紧地,死死盯着顾风晚,“来,先热热身。”
“好。”
先前跟着军中后勤老头学过太极,很适合热身,今日正好试一试,看看四两拨千斤用起来如何。
朱三爷说是热身,可是拳头砸过去的力道可是一点都没减,一看顾风晚出掌要硬接,朱三爷索性上前一步扎稳马步,想要一招制胜。
可这次,没想象中的遒劲力道,他一拳头过去被顾风晚顺着力道给卸了,连带着
扯着他踉跄一步,差点没站稳。
小瞧他了!朱三爷很是激动。
他收了心思,直接不留余力的开始动手,一招一式都带着凌厉的一股风,若是躲闪不及时,多半要被揍个半身不遂。
只是每一次大拳头锤过去,总能被他找到顺势的角度给卸了,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半点作用都没有。
朱三爷来气,“你直接出手!伤了我又没什么!”
话音落,朱三爷推出去的一掌顺着力道又被推了回来,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直接被自己的力道来了重重一击。
紧接着,顾风晚那绵柔的力道忽然裹挟了杀气,棉柔的一掌打出去,在忽然间加快了速度,落在胸口时,震得他浑身发麻。
紧接着又是一记肩膀顶过来,他又退一步,堪堪站稳。
再抬头看向顾风晚时,心下有些震惊,江湖上鲜少有使用太极的门派,更何况是军中之人,那些个老道早就归隐,他这身不知从何处学来,显然不是三脚猫的功夫。
朱三爷正了身形,没再被缠住,应对之法讲究一个行不破体,力不出尖,他本身重心就稳,静下心来仔细看顾风晚出手就好应对多了。
眼瞧着两方慢慢陷入了焦灼,朱三爷这边的人倒是期待接下来,谢渊藏却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兴致不高。
从来没看过将军用过太极,也就闲暇晨练的时候跟着老头们锻炼而已,将军真正擅长的哪里是这个。
朱三爷
这一番认真下来,顾风晚倒是很少真正出手了,大多都是试探而已,直到他在太极里面夹杂了一记重拳过来,朱三爷躲了过去,却听到了拳风。
还没正了身形,他带着凌厉的招式扑面而来,好家伙,终于动真格的了!
朱三爷兴奋的很,他可不认为,顾风晚还能跟他拼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