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么?”
“孩儿只想知道,司萱究竟是不是母亲的孩子?”厌辰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是。”厌淼轻吐出了一个字,厌辰手上的力道也重了几分,气氛多了几分尴尬。
“你母亲当时为了脱离曲家,同时给我和司珩抛出橄榄枝,司珩本就是风雪老手,你母亲又长在深闺,自是受他蒙蔽,不久之后就有了身孕,正逢先帝驾崩,五王混战,靖王押错了宝,站了祁王的队,祁王大败牵连甚广,念及同胞之情,皇上放过了靖王,最后圣上登基,圣上登基当日,御林军中混入了祁王旧部,靖王为皇上挡了一箭,所以最后他才能安然无恙退回益州。”
“之后呢?”
“之后你娘让靖王带她走,靖王当时已是自身难保,你外祖得知这个消息,本欲到圣上跟前讨要说法,但是在靖王的百般请求下,你祖父终是心软了,没有将这事闹到御前,也答应了你母亲会将她一同带走。”
“可当时您已经向相府提亲了是么?”厌淼点头。
“所以你祖父就瞒着我,以仓促为由,拖延了婚期,但又是皇上赐婚,一边是靖王,一边是皇上,他那边都不想得罪,所以待你母亲生下司萱以后,你外祖将司萱交给了靖王带去了益州,你母亲则是没有能够跟随司珩离开。”
“当时您没有发觉异样么?”
“如何没有?但当我回过神来,你母亲已经有了你,若是我当时发作,又怎会有你?”说到这里厌淼长叹了一口气。
“所以母亲爱的是靖王?”厌淼摇摇头。
“你母亲不爱我们任何一个,她爱的至始至终只有她自己,靖王有正妃,倘若跟了靖王,她的身份自是比不得如今的侯府主母光鲜的,所以你祖父的安排她欣然接受。”
厌辰听完,神情很是复杂,她早就猜到了这其中的故事,但是没想到比她的猜想更加狗血。
“相较于一直在跟前的你,对于司萱你母亲会更亏欠几分,辰辰,你莫要怪她。”
“孩儿明白。”厌辰叹了一口气。
“父亲,若是有朝一日母亲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我当如何是好?”厌辰苦笑的看着他。
“此话怎讲?”
“前些日子,司萱对燕王动手了。”厌淼诧异。
“你的意思是燕王的病是司萱动的手?”
“只因为燕王见了孩儿一面,站在了孩儿这边,所以父亲,怕是孩儿要让您失望了。”厌辰苦笑,对于燕王司萱都敢下手,保不齐司萱能说动曲烟,借由曲烟的手对厌淼做些什么。
“你母亲……!”厌淼咂了咂舌。
“孩儿不敢赌,所以父亲,司萱必须要除,她对于孩儿和您都是个定时炸弹。”厌淼沉默了。
“您是我的父亲,是这个世上除了母亲以外,第二个跟我血脉相融的人,我真的不敢赌。”厌辰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厌辰一路走来有多不易,厌淼最为清楚,就像厌辰说的那样,厌辰是他唯一的血脉,也是他可以无条件相信的人。
“父亲。”厌辰跪在了他的面前,厌淼连忙将人拉了起来。
“你这孩子,这是作甚?”
“您帮帮我。”厌淼拉了几次厌辰都不动弹,厌淼叹了一口气才道。
“你当真不怕你母亲对你心怀芥蒂?”
“当母亲第一次给司萱透露消息的时候,孩儿已经敲打过一回,是母亲放弃了孩儿。”厌辰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哭了起来,这一哭让厌淼有些手足无措,连忙给厌辰擦着眼泪。
“乖乖莫哭,为父答应你便是。”厌辰在他腿上趴着哭了许久,也许是真的心酸了,厌辰也需要一个发泄口,厌淼倒是没再说什么。
只是满眼心疼的看着厌辰不时抽动的肩膀,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啊,能够做到现在这样,实属不易,况且背叛她的还是她的母亲,怎么会不受打击。
厌辰这么哭着哭着的就趴在厌淼腿上睡了过去,厌淼叹了一口气,看着厌辰长睫上上已经被泪水浸湿,只剩下满眼心疼,屋内有碳,很是温暖。
厌淼拿起一旁的毯子盖在了厌辰身上,如同小时候一般,轻轻的拍着厌辰的后背,哼起了一段小调。
窗外的雪大片大片的落下,寒风在屋外呼啸,厌淼就这么坐着一夜未眠。
第二日厌辰醒来后,回忆起了昨日夜里自己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抬头看着厌淼,厌淼冲她一笑。
大手摸了摸她的头,厌辰对这人的眷恋,即便是抛开原身不谈,厌辰也是明白的,她是真的喜欢着眼前这个人的。
“父亲。”厌辰难得撒着娇,虽然声音是男声,可却是一如当初。
“嗯,为父在。”厌辰又在他的腿上趴了好一会儿,才起来。
“接下来需要为父如何助你?”厌辰在厌淼耳边轻轻耳语了一阵,厌淼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