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无暇去理旁人的事,只一个劲儿往翠微堂赶……奔跑间她胸腔里吸足了冷气,等到了翠微堂时,不由得大喘大咳,险些没把肺吐出来。奔跑间胸腔里吸足了冷气,等到了翠微堂时,她大喘大咳,险些没把肺吐出来。
其余人也没好到哪儿去,李氏及怀文怀民等因住得远,和茵茵前后脚到,也喘得厉害。
倒是邱姨娘等人离得近,早过来了,此刻她正命人:“把内院所有勇妇都调到翠微堂外来守着,王水陆家的,白家的,赵二媳妇,还有倪家的,通知她们,务必把内院秩序整顿明白,若有人趁着今儿生事,不必回话,乱棍打死!”
此刻陆夫人在重霄院不能过来,邱姨娘的令便是老太太的令,因此翠微堂中的老妈妈们都听邱姨娘调派。
“老太太,泽明一早便去礼部了,这会儿应当在衙署内,也不知怎么样了,”李氏急得在老太太面前打转。
老太太抬手叫她坐下,“润生也去了,方才我已命两个护院出去寻人,这会儿还没回来。”
旁人都担惊受怕,怀民却是兴奋极了,他起身道:“祖母,要不我骑一匹快马出去,探探外头情形?”
不及老太太说话,李氏便先斥道:“你好好儿坐着罢!从早起到此刻,没一点消停,净添乱!”
接着怀章也站了出来,拍着胸脯道:“我去,我马骑得快!也会两脚功夫,应当无事。”
邱姨娘吓得忙喝他:“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外头都是实打实在军中练过的,你去了不是给人宰了当午饭吃么?”
老太太也面色沉肃,扫了眼二人道:“底下人多得是,哪儿用得着你们,好生坐着,这时候就别想逞凶斗勇了!”说着看向玉芙、玉芝和茵茵几个,“你们上楼去烤火,别怕,也别瞎叫唤。”
玉芙和玉芝怕得很,此时也都放下恩怨,相扶着一起上去。独茵茵坐在她每日请安时坐的那把玫瑰椅上,没挪动一下身子。
老太太吃茶的间隙飞了了眼过去,瞅见她还在那里,刚想说什么,便见一妈妈匆匆走进来。
这接着便是方才那受了茵茵的托付,去寻薛妈妈交代事情的,她说一切都办妥了,茵茵颔首,又问她:“太太现下怎么样呢?”
那老妈妈转而向老太太道:“方才太太受了惊吓,突然肚子疼起来,眼下重霄院也忙得团团转,又是煎药又是推拿,还有人要去宫里请郝太医,这时候宫里哪里请得到人?那薛妈妈便说要去外头仁和堂请大夫,兵荒马乱的,也没人愿意去,她们急得不行,薛妈妈还说要亲自去呢!”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真到用时一个比一个躲得快,你们再派人去,敢出去请大夫的,赏银二十两,若还是没人愿意,再提高赏赐,我不信就没个有胆气的人!”老太太激动道。
那老妈妈叹了声,“给赏钱也无用,听说方才有个勇猛的去了,一走出门就叫人用刀砍了头,另有胆大的听见叫唤,爬梯子上院墙看了,只看见一具无头尸首倒在地上,当场吓得脸色发白,直出冷汗,险些从梯子上跌下来,后头叫人扶下来歇了会儿,又叫灌了一碗安神汤,这才好了。”
老太太一惊,“竟有这等事?”
茵茵听了也着急,这叫出师不利,看见这一个死了,后来的人哪里再敢出去,出再多赏金也无用了。
果然不出所料,当老太太把赏金提高至一百两时,才有个年老体迈的老管事愿意前往仁和堂请大夫,这还是因着他自知没几年好活,为跛脚的儿子和年幼的孙儿攒钱才愿如此,然而这样的出去可以想见是去送死,因此众人也没放他去。
幸而后来陆夫人吃下一副安胎药,症状缓解,众人悬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等啊等,渐渐在楼上吃点心烤火的玉芙和玉芝也等得不耐烦了,下楼来同众人坐在一起。
茶水添了一回又一回,点心上了一碟又一碟,精神头不好的老太太也强撑着坐了一日,直到傍晚时分,各人都装了一肚子茶水点心,这时候才有个妈妈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回话,说外头兵戈已歇,没听见打杀声了。
众人登时松了一口气,茵茵这时才感到自己后背冷汗涔涔。
“可有乱贼进来园内?”邱姨娘问。
那老妈妈说没有,“咱们这天水巷住的都是朝中显贵,有权有势,贼人不敢来冒犯,只在外头巷子里打打杀杀罢了,并无人闯进来。”
这下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了,随即钱妈妈叫点灯、摆饭……
老太太却仍是一脸愁容,“润生和泽明还没回来,叫我如何吃得下?”
邱姨娘掏出帕子来擦了把汗,而后起身走到老太太身边,柔声劝慰道:“老太太,您午饭就没吃什么,晚饭再不吃,身子如何吃得消,便待会儿老爷回来,看见您为了等他饥肠辘辘,也要生气的。”
钱妈妈也旁劝道:“是呀,老太太,您就当顾着一家子,吃几口罢,大家一整日都担惊受怕地在这里等着,还没用过一口热饭呢——您忧心大老爷和二老爷,眼下外头歇战了,老奴这就派人去衙门里寻,您先吃饭?”
老太太方才一时忧心过甚,眼下众人劝她,立即悟过来了,道:“摆饭,再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