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就只剩下秦时韫和秦岩。
秦岩有点紧张,自己这个二叔一向很严厉,他跟大房不和,对他们这些大房的人也很不友好,他见到他的次数不多。
不过在他的记忆中,秦时韫对许云知兄弟那是相当不错的。
秦时韫又精明,秦岩还真担心被他看出什么来。
“云知!”秦时韫语气温和,声音低沉道:“今天吓坏了吧?”
秦岩摇头:“还好。”
秦时韫叹了口气道:“秦家的水太深了,大哥和爹都变了很多。”
秦岩有些惊讶二叔会这样说,不过没等他回答,秦时蕴便道:“这里不适合我们,舅舅这次回来就是带你和宁生走的,我们去北边吧,远远的离开府城。”
秦岩愣了一下,这回他是明白了,秦时韫是真的关心许云知兄弟,也知道今天的和事情和秦家脱不了干系,才会这么着急的想要带走许云知。如果许云知没事,他会走吗?
秦岩拿不准主意,只能试探的说:“宁生还要在这边上学……我想考虑考虑再说。”
秦时韫微微皱眉。
他还想说什么,可是秦岩就是说要考虑考虑,秦时韫只能叹了口气道:“好,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秦岩没吭声。
秦时韫让他尽快给个答复,之后便离开了。
秦岩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
翌日,是个阴天,乌云黑沉沉的盖在头顶,空气闷闷的,压的的喘不过气来。
许云知是后半夜醒的,吉祥给他喂了点水,让他有事明天说,就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
许云知天不亮就又醒来了,一直躺着也没吭声,身上传来一阵阵刺痛,他也睡不着。
好歹熬到吉祥醒了,许云知想问什么,吉祥说他也不知道,等陶真他们来了,让他自己去问。
太阳还没升起,陶真就过来了,还带了早饭。
“他醒了。”吉祥说。
陶真点点头:“巷子口的酱包子。”
吉祥很高兴,拿着包子去吃了,陶真也没进去,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裴湛就来了,两个人一起进了许云知的屋子,屋子里血腥味混着药味并不好闻。
许云知说:“开会儿窗户吧。”
陶真将窗户打开,清冷新鲜的空气吹散了屋子里的味道。
裴湛扶着许云知坐起来,许云知笑了笑道:“多谢!”
也不知道是在谢裴湛昨天救了他的命,还是谢刚刚扶他,或许两者都有吧。
“你吃点清粥吧。”陶真给他拿了粥,他手也受了伤,艰难的拿着勺子一点点喝着粥,陶真问他用不用帮忙,被他摇头拒绝了。
陶真仔细的观察他,发现他很平静,既没有差点被杀的恐惧,也没有愤怒,要不是知道怎么回事,根本看不出来,他刚刚经历一场可怕的事情。
等他喝完了粥,陶真问他还要不要了,许云知摇头拒绝了,他看着裴湛和陶真道:“你们肯定有很多事想知道。”
裴湛问:“秦家为什么要杀你?”
许云知看了他一眼道:“因为你。”
这话说的有些奇怪,裴湛说:“为了嫁祸给我,就杀了你,实在有些因小失大了。”
许云知笑了笑:“嫁祸你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他看着裴湛,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温行之。”
陶真看了一眼裴湛的易容,她是看不出任何问题的,那秦家人是如何知道的?
许云知可能坐着不舒服,稍微往后靠了靠,陶真给他身后垫了一个枕头,他对陶真笑了笑,看的裴湛有些碍眼。
“秦家怎么知道我不是温行之?”
从他专业的角度,看不出易容有任何问题,而且他的身份也是燕西楼给安排的,秦家为什么会怀疑?
许云知摇摇头,笑了笑道:“你们不用猜了,你的易容没有任何问题,行之力则知愈进,知之深则行愈达。温行之是我的名字。”
陶真和裴湛都愣住了,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这也实在是太巧了吧。
裴湛精挑细选出来的名字和身份,居然会是最大的败笔。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假的?”陶真问。
许云知点头:“刚看到温家医馆,我就怀疑了,可是没想到你们居然用了“温行之”这个名字和身份,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又是什么目的,只能不动声色的等着,不过我试探过几次,你的医术完全不是辽东的,我就知道你不是辽东人,那天你和陶真偷偷去瑞福楼吃饭,正好我也在,我看见你们了,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裴湛了。”
陶真见他脸色不好,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喝了水,没等陶真他们问,就将自己的身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