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被裴夫人推出门,冷笑一声道:“你也别装,自己儿子短命死了,还拖着一个年轻轻好端端的姑娘不让人改嫁,裴家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无非就是想陶真在你家守寡,给你们做牛做马干白活。”
裴夫人听到她提了死去的裴湛,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拿了门口的扫帚指着赵氏道:“你这个老泼皮,不要脸的东西,瘌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你家的儿子长什么鬼样子,阿真就是守一辈子寡,也看不上王大宝。”
裴夫人在流放村待了一年多,骂人的话学会不少,可是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像村里的泼妇一样,就这么拿着扫帚跟另一个泼妇对骂。
对于裴夫人的不识抬举,赵氏也不甘示弱道:“我呸,你又不是陶真,你怎么知道她愿意守寡,你这个老寡妇没男人要,还要揪着媳妇跟你一起过苦日子…”
赵氏没骂完,裴夫人就拿着扫帚追了出来,往她脸上招呼了好几下,赵氏躲避不急,脸上都被拉了两个血口子,急忙往后退,结果鸡蛋都给洒了,掉在地上碎了,她本来是想和裴夫人对打,可裴夫人显然是气急了,不要命的打她,加上手上有工具,赵氏没讨到半点便宜,而且这地方离村子远,没人听到,连个拉架的都没有,赵氏只能落荒而逃。
裴夫人气的不行,等赵氏走了,她将落下的鸡蛋筐用脚踩扁了踢到了路边,又拿扫帚将碎了的鸡蛋扫开了,眼前没了碍眼的东西,她这才回头正准备走,就看见隔壁胡家门口胡夫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裴夫人以前多少也会顾及点形象,和胡夫人维持表面的和谐,可是今天她实在太生气了,赵氏触她的逆鳞,不要脸的往她伤口上撒盐,尤其是给王大宝提亲这件事,就像是往她身上丢了只癞蛤蟆一样,不伤人,但是让她恶心的不行。
现在她看到胡夫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赵氏不是个好东西,胡夫人也不是只好鸟。
她瞪了胡夫人一眼,进了门,还用力的甩上了门。
胡夫人咽了咽口水,她惊呆了,没想到裴夫人这次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也担心引火烧身,急急忙忙的回家了,可是一回头就发现胡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她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道:“要死啊你,走路没声音的?”
胡战盯着她,目光有些沉,看的胡夫人胆颤心惊。
“看什么?你怎么又没去上工,成日的吃白饭,还要不要脸了?
胡战冷冷的开口问:“是不是你撺掇赵氏去裴家提亲的?”
胡夫人一下子没了声音,半晌才回过神,嘴硬道:”我没有,你可别胡说。”
胡战没说信不信,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胡夫人觉得他最近阴森森的有些怵他,骂了一句,就转身走了。
胡战则是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动。
…
陶真听到裴夫人的话,也跟裴夫人的心情一样,就是觉得隔应。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王大宝会觉得自己嫁给他还是自己荣幸?
王大宝和赵氏都不照镜子的吗?
她搀着裴夫人坐好,安慰道:“娘,别生气,和这种人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裴夫人平复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是阿焕没福气,他如果还活着就好了。”
裴焕这个名字就好像是裴家的禁忌一样,一旦提起来,裴家的每一个人心情都会变的沉重。
是啊,裴焕要是活着就好了。
裴湛站在门口,始终没发一言,陶真也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离开的,等他回来已经晚上了。
裴夫人被气的狠了,她没什么胃口,饭也没吃几口,心里一直在想一件事。
饭后,她拉住陶真,语重心长道:“阿真,其实赵氏也说得对,你还年轻,阿焕已经死了,你也不可能守着他一辈子,总是要嫁人的,你为裴家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也是良籍…”
裴夫人叹了口气:“你没必要继续待在流放村,这里就是个泥潭…”
裴夫人想了一个下午,赵氏那么多废话,就这句是对的。
陶真不可能不嫁人。
继续待在这里只会害了她。
她聪明,好看,优秀,她不该继续过这样的生活。
陶真有些手足无措:”娘,我从未想过嫁人,我只想永远留在裴家,和你们待在一起。”
裴夫人眼眶红了,她何尝不想呢?她早就把陶真当亲闺女了,陶真是什么人她也清楚,可正是因为清楚,她才觉得不该让陶真继续待在这里跟着他们一起受苦。
陶真红着眼睛刚要说什么,就听一直没吭声的裴湛忽然开口道:“我倒是有个万全之策。”
两个女人一起看着他,他从椅子上起来,走到裴夫人面前,陶真只觉得自己腿上被什么扎了一下,一阵酥麻,接着双腿就没了力气,朝前倒去,然后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陶真转头去看始作俑者,只见裴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