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查司的人一走,陶真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回到家里,裴夫人把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村里人视线。
她也是后怕。
事情要从今天早上说起。
昨天出了草莓园的事情,裴夫人还没来得及心疼被人踩死的草莓苗,早上就看见陶真和裴湛两个人将园子里剩下的草莓都给拔了。
“你们在干什么?”裴夫人非常心疼的。这些都可以卖钱的,之前自己家里人也没多舍得吃,昨天被糟蹋了那么多,现在又都给拔了。
裴湛头都没抬道:“娘,这东西暴露了,不能再留了。”
这是陶真和裴湛共同商量的结果,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陶真这个人爱财,但是也知道什么财能要,什么不能要。
现在这个草莓就是烫手山药了。
不管昨天那个人什么目的,陶真都不会抱侥幸心理,之前刘氏提醒的话还在她耳边回荡。
这个地方,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它。
和家里人的安危比起来,损失点钱财算什么。
裴湛和陶真想的一样,既然已经感受到危险,裴湛也不会拖沓。
于是一早上裴家人把任何能收起来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然后打包送到了王三的马车上,之后陶真带着裴夫人和裴恒一起去了李徽家。
没想到就在今天,就真的出了事。
裴夫人道:“这个地方还真是……”
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她之前还觉得生活很平淡,其实这样也好,可这次的事,让裴夫人产生了危机感。
这里是流放村,而他们是犯人。
霍行把裴湛叫走了,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陶真还是有些懊恼,自己之前不够小心。
裴夫人觉得小心也没用,毕竟草莓就长在园子里,被人看到是不可避免的,而陶真也是想卖点钱贴补家用,最可恨的就是报信的人。
裴夫人之前还觉得奇怪,既然稽查司管理的并不严格,他们都能想到去城里做买卖,流放村的人怎么就想不到。
可是现在她明白了。
不是想不到,是没人敢去。
稽查司的人不能一天看着你,可是村里人可以。
她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是继续做买卖,还是像村里其他人一样,安稳的这里过苦日子。
裴湛是下午回来的,他脸色到是很正常,一家人关了门,围坐在一起。
“霍行怎么说?”陶真问。
这个裴湛还真是不好说,按理说出了这个事,霍行应该是生气的,如果是他,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裴家人老老实实的待着,不要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霍行没有,他只是说了说杨松波这个人。
此人阴险狡诈,是个非常难缠的角色。
陶真沉默了一会儿,她和裴湛大概明白霍行的意思。
现在已经不是霍行让不让他们做买卖的意思,而是杨松波有可能盯上了他们。
杨松波想搬倒霍行,可是他又抓不住霍行的错处,只能从裴湛他们下手了。
“你怎么打算?”陶真问的是裴湛。
裴湛看着她:“你呢?”
陶真当然不会放弃,现在她基本不用出面,王三可以做牛肉干,林舒负责销售,而刘氏可以弄草莓,云三娘那边就更不用发愁了。
陶真前期做的所有工作都是防着这一天。
现在就算是出事了,她的损失也是最小的,而她自己根本不用露面,就算是什么杨松波李松波来了,都拿不到她的错处。
她是不会放弃的。
现在唯一麻烦的就是裴恒上学事,不过当时他们是在霍行那过了明路开了证明的,而且裴恒不是书院的学生,顶多算是个旁听,就算杨松波拿这个说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陶真已经把事情安排明白了:“我不是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如果蛇咬了我,我只会杀了蛇永绝后患。”
就是他们安于现状,和杨松波梁子都结下了,那样的人,就算是再过个十年八年也会报复回来,霍行已经仁至义尽,不可能一直护着他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发展自己,只有自己比敌人强了,才有应对困难和强敌的资本。
这是陶真为人处世的原则。
霍行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他什么别的话都没说,只说了杨松波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湛听完她分析,笑着说:“我都听你的。”
陶真被他笑的晃了下眼睛,急忙移开了视线。
裴老二不按套路出牌,说正事呢抛媚眼给谁看呢!
裴夫人也冷静了下来,陶真说的有道理,这个地方是个吃人的地方,她们要想办法离开,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等死。
至于裴恒读书的事,裴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