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穆瑞鸣要送许知熠回家,问她地址时,许知熠忽然有点说不出口。
合景澜湾这种小区,显然不是她能买得起或租得起的地方。
穆瑞鸣善解人意的说:“是不方便吗?那我送你到附近?”
“没有。”许知熠矢口否认,“我住合景澜湾。”
虽然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好,能让穆瑞鸣见几面就喜欢她,但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至少目前来说,穆瑞鸣是唯一一个对她完全无恶意的人。
所以,她不想说谎。
幸好,穆瑞鸣不是一个喜欢窥探人隐私的人,并没有问许知熠怎么住得起这种地方。
暮色中,高楼林立,霓虹灯闪烁,微风拂过脸庞,略带一丝凉意,沁人心脾。
穆瑞鸣话不多,偶尔遇到不熟的地方,会问许知熠。
但其实,许知熠的人生中,艰难生存已是不易,虽然她一直生活在海市,但许多地方她也没去过。
穆瑞鸣就约她以后一起去。
许知熠笑着点头,与他告别后,进了小区。
第二天,不用上班,许知熠难得睡了个懒觉。
无所事事,但她心里记挂着妈妈,有些静不下心来。
可是昨天晚上才托穆瑞鸣找人,许开河能将妈妈藏这么多年,想来并不会轻易让人找到,所以她连问都不能频繁的问。
许知熠躺在沙发上胡思乱想。
为了方便照顾她,在那个大学生并不像现在这么泛滥的年代,妈妈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给人做起了临时工。
但妈妈工作能力很强,许知熠的记忆中,几岁的时候,她们住在很破的房子里,没过两年,就搬到一个略微好一点的地方,再长大一点,上了小学,妈妈就带她住进了明亮温馨的房子里。
大多数时候,妈妈是很温柔坚定的,但她一直没有放弃告许开河,那时候的许知熠太小了,只隐约记得,妈妈告诉警察,她原来是穆氏集团的员工,谈生意时,许开河故意灌醉她,强奸她。
但穆家和许家联手,这件事警察总是敷衍了事,甚至有几次还有流氓上门恐吓。
妈妈不死心,又去上一级司法机关举报,但结果都是被穆家和许家压下来。
只有这种时候,妈妈情绪崩溃,会大哭,诉说自己的痛苦。
后来,妈妈明白,穆家与许家不倒,她是得不到公平的,原来在穆氏工作过,她隐约知道一些不合法不合规的地方。
她开始隐忍,收集证据,穆伟才跟许开河以为她放弃了,放松警惕,几年之后,妈妈联手一个记者,向京市递交了一些材料。
妈妈满心期待地等待结果,等来的却是李艳萍带着保镖上门。
这些年有名门太太偶尔提起这件事,还会拍手叫好,说小三死有余辜。
所以,许知熠怎么能不恨?
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回忆,许知熠脸上湿漉漉的,她抹了一把眼睛,拿起手机,是许开河,让她下午回家跟王启见面。
许知熠回复消息,【见面可以,让恒信恢复我的工作。】
大概是没想到她还敢提条件,许开河一个电话打过来。
“你不想见你妈了?”
许知熠冷笑道,“你又不是现在让我见,我总得有点事情做吧。”
许开河不赞同道,“你马上就要跟王启结婚了,还工作什么?”
“结婚也要工作啊,难道结婚了王启能天天陪我在家待着?”
王启什么德行,他们都心知肚明,结婚不过是平息风波的一种手段,至于婚后,王启照样花天酒地。
许开河在小事上不想计较,说,“行,我跟恒信说一声,下午记得回来。”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下午回到许家,两家父母正在商量婚事。
王母依旧是看不上许知熠,在她心里,必须得是大家闺秀名门出身才配得上她儿子,上次要不是她儿子闹着,许知熠连相亲的资格都没有。
这次李艳萍连样子都不做,见到许知熠连眼睛都不抬一下,许知熠也不跟她打招呼,原来是寄希望于能进许家的公司,方便取证,现在她知道,许开河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只看利益的人,丝毫不会顾及血脉亲情。
所以,她也懒得装好女儿了。
王启坐到她身旁,得意的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许知熠还是落在了他手里。
许知熠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开,现在只能盼望穆瑞鸣早日找到妈妈,将妈妈救出来,这样她就不用受人钳制,现在只能配合来拖延时间。
王家很急,此次像预谋好似的,一下子将王启过去的风流韵事全部翻了出来,王家股价大跌,所以要将婚事定在下个月。
许知熠皱着眉头反对,“这也太急了吧?”
王母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你以为我们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