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土儿郁郁地坐在殿内。她衣着华丽,脸上的妆容十分精致,可依然掩盖不住她的憔悴。比起同龄女子,此刻的她看起来不但有些苍老,还多了一些阴骛。
她心烦地叹了口气,怀里的小王子尚不足一月,每日啼哭不止。医官过来看过数次,却查不出病因,只说是小王子先天不足所致。
先天不足!她苦笑一声。身为王后,为了给轩辕国女子做典范,过去六十年里,她一连生下九个王子,在神族里实在是罕见的高产,足以称得上母仪天下。
然而,过于频繁的怀孕和生产已将她的身体和灵力掏空,六十年来她不是挺着孕肚等着孩子出生就是在给新出生的王子哺乳,或者处理王子之间各种撕扯。个中的辛苦,只有她自己明白。
辛苦也就罢了,无奈每个王子都不甚如意,不是体弱多病,就是本性凶残。老轩辕王对此十分不满,九个重王孙没一个能入他法眼,甚至当着她的面说王子们不祥,气的她当场就想翻脸。
她正烦乱着,侍女红芜匆匆跑了进来,见了她先行了大礼,然后着急地说道,“禀王后娘娘,不好了,大王子殿下和二王子殿下打起来了,侍女们拦不住,两位王子殿下都伤的不轻。”
“王子们在何处?陛下呢?”
“在太学殿,陛下正赶去。”
黎土儿赶紧将手中的九王子塞给红芜,急忙往太学殿奔去。
到了太学殿门口,她远远看见侍女侍卫们围成一圈,二王子的哭喊声和玱玹的训斥声传来。
她奔上前,对着玱玹敷衍地行了一礼,赶紧冲到两位王子跟前。
大王子头上有伤,血顺着头流到脸上又滴在地上,他满脸愤怒却一声不吭地站着。
二王子浑身是血,左胳膊被咬去一大块肉,身上腿上都有伤,看着十分寒碜。他看到黎土儿,哭着喊道,“娘,好疼!”
医官们只在一旁站着,刚才赶到时想给殿下们治伤,可被玱玹拦下。
黎土儿顾不上太多,急得快哭了,她对医官们怒道,“都愣着干什么!”
医官们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想上前可看着脸色铁青的玱玹,又不敢挪步。
黎土儿顿时心里明白了几分,她看着玱玹,眼泪夺眶而出,“陛下这是为了哪般?心里就如此厌弃我们母子吗?不治也罢,索性让我们娘儿几个一块儿死了,也好给新王后腾地方!”
在场的人心里一惊,想退下又不敢,只能硬着头皮听着。
玱玹略有些尴尬,他强忍着怒气对侍女说道,“带王后回寝殿歇息!”
侍女们上前,黎土儿却一把推开她们,怒道,“怎么?全天下都知道的事,还怕我说不成!我为陛下生了九个王子,就算他们再不出息,那也是陛下的亲骨肉。”
玱玹叹了口气,对着医官摆摆手,医官们赶紧上前给两位殿下清理伤口。
黎土儿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她正欲转身看两位王子,身后却传来惨叫声。她忙回头一看,大王子旁边的医官正捂着半张脸,血从指缝间流出。
“畜生!”玱玹大怒,一把灵力朝着大王子挥了过去。大王子身上有伤,又尚年幼,哪经得起玱玹这一击,他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黎土儿只身扑了过去,挡住玱玹的第二击。
玱玹气的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吼道,“看看你养的好儿子!”
黎土儿身体微微发抖,她转过身,跪在地上,对玱玹哭道,“他不过是个孩子,陛下且饶了他这一回,带回去慢慢教导,他会变好的。”
玱玹看了一眼黎土儿,重重地叹了口气,对侍卫们说道,“传我命令,将大王子捆了押入望月殿,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殿!”
黎土儿搂过大王子,大哭,“陛下,他尚不足六十岁,如何能去望月殿那般偏僻之处?”
玱玹不理会她,对着侍从们一挥手。侍女们赶紧上前,架起黎土儿往寝殿走。侍卫们趁机小心翼翼地将大王子捆住往望月殿方向去。
玱玹看了一眼二王子,吩咐了医官几句后,只身往王后寝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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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土儿产后尚未恢复,经过刚才这一番折腾,身体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不过比起身体的劳累,心伤才是最致命的。
玱玹走了过来,拉过榻上的被子,轻轻给她搭上。
黎土儿睁开眼睛,见是玱玹,立刻将头扭往一旁。
玱玹握着她的手,叹道,“衮儿需杀杀脾性,待他收敛些,再将他放出也不迟。前几日他抢了老三的笔,还打了老三一顿,今日就因为老二错拿了他的玉简,便将老二咬的遍体鳞伤。他是老大,不给弟弟们做表率也就罢了,还成日里欺负弟弟们。若不严加管教,往后如何是好?我答应你,每日都会去看他,教他学好便是。”
黎土儿黑着脸,说道,“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嫌我生的儿子不好,你们都瞧不上,嫌弃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