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众人的注意力被江巍给吸引走,媒婆周跟段青山等人悄悄地‘功成身退’,消失在人群之中。
没多一会儿,赵海就被带了出来。
不过一夜的功夫,赵海就憔悴了许多,神色萎靡,双眼浑浊无光,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精神摧残一般,麻木失神。
先前已经被挑起了情绪的众人,此刻纷纷手里有什么就往人身上砸什么。
鸡蛋壳,瓜子皮儿什么都有。
赵海被一把瓜子皮砸中了脸颊,顿时有些条件反射似的呜啊大叫起来:“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都说了,我全都说了啊……”
江巍眉眼一冷。
被他目光扫视到的衙役瞬间一哆嗦,旁边稍显机灵些的捕快,立马手疾眼快的扯掉了赵海脚上的袜子,团成一团塞进人嘴里。
唔唔!
赵海剧烈挣扎了下,呜咽了几声,眼泪哗哗地往外流,浑浊的目光里更添绝望。
酸馊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好悬将他熏得晕过去。
他也确实很想晕过去。
板子打在身上的痛,被人看了个清楚的窘,以及对姜安宁无尽的恨意,都让他头脑充血,想要撕碎眼前的所有人。
偏偏他越是挣扎用力,按在肩膀上的大手就越是狠劲。
砸在身上的板子也越发用力,像是要把他隔着肉皮捶烂一样。
渐渐的,赵海也就乖顺了下来,卸了最后一丝力气,完全的任人宰割。
好不容易挨完了板子,赵海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以为这份难堪终于可以告一段落时,人群中忽然挤上前来一个人。
赵海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对方手里提着的一桶粪水,就全部兜头浇在了他身上。
啊!
赵海的嗓子眼儿里,堆满了嘶吼的声音,尽数被塞在他嘴里的臭袜子给堵了出路。
身后被刻意打出来血水的伤口,此时跟粪水混合在一块,疼得人眼睛开始翻白。
围观看热闹的众人,也都被这眼前的一幕给惊吓住了。
他们确实也看不上这种坑骗欺诈未婚妻嫁妆钱的畜生混蛋。
可再怎么看不上,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吧?
说到底,不过就是个旁不相干的人。
“胜弟……”
赵海意识模糊中,勉强看清楚了站在他眼跟前儿的人。
“我呸!”
王胜怒掷开粪桶,大声怒斥:“你少跟我给这儿凑近乎,我为与你相识而不耻!”
“赵海啊赵海,枉我以为你是正人君子,不计较身份与你相交相识,你却辜负我对你的信任,欺诈于我,害我险些成了你谋夺未婚妻嫁妆的帮凶!”
赵海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半睁着眼睛,满是不可思议的看向眼前之人。
这是王胜吗?
是那个与他把酒言欢,吃肉胡侃,从不买单的好兄弟、好朋友吗?
那日,明明是王胜主动找过来,说是愿意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
怎么到头来,他都已经凄惨下狱了,他的好兄弟又紧赶着冲过来,插了他两刀?
赵海呜咽、愤懑、不甘!
他又奋力挣扎起来,想要好好的问一问昔日同他快要好成穿一条裤子、睡同一个女人的兄弟,为何、为何要来背刺他!
为什么!
姜安宁是这样,王胜又是这样!
他们为什么都要如此对他!
赵海脑中忽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会不会从一开始,王胜就与姜安宁算计好了?
他们两个有一腿!
这个念头越来越深的嵌进赵海脑子里,气得他额上青筋暴起,仿佛真的被绿了一样。
王胜!
姜安宁!
你们两个,贱人!贱人!
奸夫淫妇!
赵海越想越气,想要立刻将两人碎尸万段。
他越是用力挣扎,就被衙役按压的越紧,肩膀仿佛快要被捏碎了一样疼痛。
嗬!
赵海狠劲的挣扎,怎么都不肯放弃。
他一定、不能让奸夫淫妇好过!
王胜也是有些被人突然爆发出来的凶狠给吓到了,本能的退后了几步,咽了咽口水,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娇娘对他的嘱咐,从怀里掏出一叠状纸,高喊:“我、我要状告赵海,伪造票据,多次诓骗未婚妻钱财,前不久又诓骗了我与他做局,想要谋取其未婚妻更多的财产。”
王胜高举着手中的状纸,声音十分大的绕场一周,生怕有哪个耳朵背的听不清。
“赵海谎称要为家里添置家具,诓骗姜家小娘子二十五两,赵家修建新房,一砖一瓦,所用银钱也全都是姜家小娘子出的钱,我有账本,白纸黑字,都是赵海亲笔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