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昊一个大男人,根本瞧不出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他反而是真心觉得洛宜这法子不错,既能给顾老夫人交差,又不伤洛珈玉和小世子的感情。
于是这会儿,几人都直溜溜地盯着洛珈玉等着她做决定。
洛珈玉最是在意面子的,根本做不出赶人的事,于是她只能咬紧后槽牙说道:“洛夫人这办法倒是好,川哥儿刚还念叨着要让姨母给他讲话本子呢”
“川哥儿今夜可要和姨母睡吗?”洛珈玉转头又对川哥儿说道。
川哥儿看了看洛宜,又看了看洛珈玉,竟还生出几分迟疑来。
奶娘一个劲儿地给川哥儿使眼色,好在川哥儿还领会到了,于是摇了摇头只说要和洛珈玉睡。
洛珈玉总算露出了个舒心的笑容,眼底也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
可是洛宜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转身就命少主府的下人带她去寻个空置的厢房歇息。
顾昊瞧见事情这般顺利地解决了,也着急忙慌地回府去给顾老夫人报信。
一时间,洛珈玉的笑容僵硬在嘴角,她好似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望着洛宜的背影,洛珈玉的手忍不住攥成了拳头——凭什么,洛宜怎么敢在她面前这般趾高气扬的?
——
翌日。
洛宜坐在铜镜前满面红光,昨夜虽是在陌生的环境之中,洛宜却睡得还算不错。
主要是她知道,今日洛珈玉一定睡得不安慰。
果然,等她收拾衣裳妆发来到前院时,正巧看到洛珈玉坐在前厅用膳。
今日的洛珈玉显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可饶是施以朱粉,也盖不住她眼底的淤青和神情的疲倦。
抬起头看了洛珈玉一眼,冰冷的眸光还带着些许怨气。
洛宜笑了笑,毫不介意桌上并没有多余的碗筷。
她径自坐在了洛珈玉对面,心情颇好地问道:“姐姐昨日睡得可还安稳?”
川哥儿被魏氏养得素来娇纵,夜里睡觉也是最不安稳的,踹人、掀被、磨牙、梦呓洛宜每每陪着川哥儿睡觉,都是一场折磨。
而且至今,川哥儿还有尿床的坏习惯。
一想到昨日,洛珈玉就身心俱疲,她从没想过哄孩子睡觉这般艰难。
没上那床榻前,川哥儿还高高兴兴的。
可是烛光一灭,川哥儿又哭着认床起来,闹着要回定国公府去,撒泼打滚之时还打碎了她床头一方最喜欢的细口梅花瓶。
那瓷片碎了一地,看得洛珈玉胆战心惊又恼怒不已。
可是川哥儿是小孩子,她骂不得也哄不住。
最后还是他自己闹累了,这才被奶娘抱去偏房安睡。
而这个时候,天色都快亮了。
挨到天明,洛珈玉也算是想通了一些事。
川哥儿压根不像在外人面前表现得那般乖巧,如今一瞧竟还有几分混世魔王的模样在。
洛珈玉突然意识到,莫非是洛宜故意将川哥儿养成这个样子的?
这个念头让洛珈玉感到胆战心惊,川哥儿不是洛宜的亲生儿子,洛宜从前在洛府好似又被她打压了许久。
若是她报复在川哥儿身上,简直易如反掌。
一想到这些,洛珈玉心如乱麻,对洛宜阴狠也有了更深的意识。
她突然有些后悔华阳郡主那日没能搬倒洛宜了,这庶女当真心机可怕!
可是当着洛宜的面,洛珈玉不像露怯,她挺直腰板嘴硬地说道:“川哥儿还算乖巧,并没添什么麻烦”
“那就好。”洛宜看着洛珈玉这副模样,都快笑出了声。
她突然觉得顾老夫人叫她跑这一趟,也挺有意思的。
恰好这时又有下人来报,说是定国公来接人了。
——
南疆少主府,府门前。
顾衍霄看到洛珈玉和洛宜一同出现时,还颇有些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在此处?”顾衍霄诧异道。
“祖母心忧川哥儿,昨夜命妾身将川哥儿接回去。妾身想着天色已晚,来回奔波甚是麻烦,所以就夜宿在此帮着姐姐照顾川哥儿”
“好在川哥儿乖巧,没添一点麻烦。”
洛宜柔柔道,瞧着还真是无比恭顺。
顾衍霄听完后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于是点了点头道:“你先带川哥儿回府吧,我有些事想与珈玉说。”
一个珈玉。
一个衍霄。
洛宜眼中泛起嘲讽之意,这都第二天了司徒锵还不知道在哪里,若是他再晚一些回来,只怕这南疆少主府都是绿色的了。
她真是想不通,司徒锵这种人是怎么敢与阎善渊针锋相对的。
“是。”洛宜乖巧地说道。
待洛宜走后,洛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