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没有说话。
他的袖子还被杏杏拉在手中。
危时宴也没有动作。
他就任由杏杏那般拉着。
卿霜原本还有些内疚,但她原本垂眸听杏杏与危时宴在那聊天,可听着听着,卿霜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忍不住抬头看向杏杏与危时宴。
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怪。
总觉得好像这会儿,她不该在这里。
她是不是该带着那个庞金康,还有那两个贼人,先出去一下?
卿霜陷入沉思。
……
危时宴走的时候,月色又深了些。
卿霜好似松了口气的样子,往杏杏那靠近了些。
杏杏看着卿霜那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替危时宴解释道:“卿霜姐姐,你这是在害怕宴哥哥吗?你不必怕他,他就是不太喜欢跟人来往,但人特别好。”
卿霜认真道:“我晓得。我听你四哥说过了,当初二殿下是为着救被那支南蛮小队欺辱的百姓,这才下了山,一路追杀那支南蛮小队,以致身陷险境。二殿下是个好人……就是……”卿霜顿了顿,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好半天才吭哧吭哧道,“就是,二殿下感觉不太好接近。我都不知道怎么与他说话。二殿下好似浑身都写着生人勿近……”
杏杏想了下:“我倒是觉得还好。”
卿霜也有些奇怪。
这位二殿下对谁都冷冷淡淡的,倒是对杏杏很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卿霜觉得,还是那种感觉不太一样。
但她有些说不上来。
卿霜纠结了会儿,决定还是回头问问喻永桂。
眼下在卿霜眼中,喻永桂已经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了。
“对了,郡主,这个……你打算怎么处理?”
卿霜拿脚戳了戳地上依旧还在昏迷不醒的庞金康。
杏杏想起罗轻柔那边,她垂了眉眼,罗轻柔敢把那等药下在了她自己身上,来让杏杏沾上中药,估摸着是有解药的。
她大概是想营造出福绥郡主与她一起中了春药,被采花大盗一并毁了清誉……有罗轻柔在,就是杏杏这边想遮掩“失身”,大概也会被罗轻柔闹得沸沸扬扬。
然后到时候庞金康再跳出来,表明哪怕郡主失了清白,他也愿意迎娶郡主,为郡主遮掩此等丑事。
杏杏想了下,既是这样,倒不如成全了庞金康与罗轻柔。
“把庞金康捆着,扔到罗轻柔屋子里去吧。”杏杏想了下,“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狗咬狗去。”
卿霜点头应是,拖着昏迷不醒的庞金康离开。
罗轻柔那边,虽说提前服用了春药的解药,但她还是因着药物的影响,睡得也沉。
卿霜把捆成粽子的庞金康丢到罗轻柔的床边。
杏杏后半夜睡得很香。
翌日清晨,杏杏醒的很早,但安蓁蓁与秋沅桑一个赛一个的早。
两人都起了个大早,跑来杏杏这屋,说要服侍郡主洗漱。
杏杏婉拒了。
洗漱罢了,她在喻家时也是自己来的。
结果杏杏这前脚刚拒绝了,后脚安蓁蓁便主动捧着浸过水的温热帕巾上前。
杏杏叹气:“这倒也不必……”
安蓁蓁怯怯道:“郡主,昨日蓁蓁麻烦了郡主许多,郡主若是不让蓁蓁为郡主做些什么,蓁蓁心中着实难安……况且蓁蓁也没做什么。”
她没提杏杏的“救命之恩”,却只说“麻烦郡主许多”。在不知情的旁人耳中,自是会把这话默认为安蓁蓁要报答杏杏的“救命之恩”。
杏杏无奈的从安蓁蓁手里接过温热的帕巾,擦了擦脸。
秋沅桑撇了撇嘴,心道这安蓁蓁中过一次毒,完事竟然仗着郡主救过她,这般大献殷勤,真是居心叵测。
秋沅桑正想说些什么,外头突然一声尖叫响起,划破了寂静的清晨。
秋沅桑倏地扭头往外看去,捂着嘴很是惊讶的样子:“听声音好像是罗妹妹的声音,这是怎么了?难道又遇到老鼠了?”
安蓁蓁眼里精光微微闪了闪:“听上去好像不是……要不,咱们去看看?”
秋沅桑安蓁蓁一道扭过头来看向杏杏,似是在等着杏杏决断。
杏杏想了下:“好,我们去看看。”
秋沅桑安蓁蓁都难掩激动,跟着杏杏身后,生怕杏杏改了主意。
杏杏与卿霜对视一眼,卿霜几不可见的对着杏杏一点头。
杏杏带人出了屋子。
罗轻柔的屋子与她的屋子还有些距离。
在往罗轻柔屋子去的时候,有几位住得有些远的青山诗社的书生都听到了这动静赶了过来。
他们见着杏杏,也是赶忙作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