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明白了很多事,但脑子却又因着这等大事,乱糟糟的。
她一会儿坐,一会儿起。
一会儿狠厉的吸气呼气,一会儿又自我安慰般喃喃自语。
于明珠尚没有收拾好情绪,外头就有丫鬟来拍门了,语气多少有些惶恐:
“大小姐,国公爷与老夫人那边有人传了话,让您过去一趟。”
于明珠整个人僵住,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
她强忍着,才没让声音里的颤抖听上去太过离谱。
她刚知道,信国公老两口都在顺天府,这会儿叫她过去做什么!
叫她上公堂?!
让她在公堂之上面对邹万氏?!
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于明珠又开始浑身发抖。
但在此时,焦氏又匆匆赶来。
于明珠在屋子里能听到焦氏在院子里问那丫鬟:“大小姐呢?”
“回夫人话,大小姐在屋子里。”
焦氏呼吸微微起伏,显然就是气到了。竟然罕见的在外头当着下人的面,就露出了对信国公老两口的几分怨怼:“父亲母亲怎能这样!珠珠是千金大小姐,好好的,他们让珠珠去公堂找他们,简直离谱!”
于明珠在屋子里听着,有些僵硬的眼珠子这才转了转,意识到了一件事——
焦氏,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喻杏杏是她亲生女儿的事!
而且,焦氏即便在知道她并非亲生女儿后,还是待她一如既往的好……
于明珠跌跌撞撞的推开门冲了出去。
她在焦氏有些吃惊又担心的眼神里冲过去抱住了焦氏,头抵在焦氏的肩膀上,微微发抖。
焦氏心疼坏了:“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怎地哭成这样?”
于明珠身子微微发抖:“娘,我方才睡了会儿,做了个噩梦,梦见……”
于明珠咬咬牙,说了个狠的,“梦见我被山贼抓走了,我怎么逃都逃不出来,最后被追到山崖边上,我跳下了悬崖……”
焦氏这才轻轻舒出一口气来。
她还当出什么事了,原来是女儿做噩梦了。
焦氏心疼的拥着于明珠:“傻珠珠,梦哪有真的,都是反的……好孩子,别哭了,你哭得娘都心碎了。”
说着,焦氏又拥着于明珠进了屋子,吩咐丫鬟拿了热水来,又亲手拧了温热的帕子,给于明珠擦了擦脸。
来传话的丫鬟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见焦氏跟于明珠收拾好了,手牵着手并排坐在软榻上,这才鼓起勇气上前问道:“夫人,大小姐,国公爷与老夫人派来传话的人方才在院外催了几次,您看……”
焦氏怜惜的牵着于明珠的手,一口回绝:“国公爷与老夫人向来疼爱珠珠,珠珠眼下身体不适,又何苦去顺天府那种地方?你帮我跟传话的人说一声,就说大小姐病了,去不了。”
那传话的丫鬟几次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苦着脸应了下来,去找老信国公派来传话的人——那是个长随,不好进大小姐的内院,她替人传话,总要有个回复。
而此时此刻,那替老信国公传话的长随等在月亮门那,那叫一个心急如焚。
等星星盼月亮,这过去多久了,是半点消息都没。
传话的长随忍不住摸了摸腰间的剑,想了想国公爷先前嘱咐他时的语气,已经准备要强闯进去了。
可巧,这会儿给于明珠传话的那个内院丫鬟终于气喘吁吁的过来了。还没开口,那边长长庭道上,却是三少爷于崇廷与孙期颐往这边过来。
孙期颐这是刚从顺天府回来,她家学渊源,那边仵作与她爹的一个徒孙关系亲厚,所以请她过去帮着参考一二。
却不曾想在顺天府遇到了她未婚夫于崇廷的祖父祖母。
也可巧,于崇廷去顺天府接孙期颐的时候,老信国公就又给他安排了个活:
“你带着孙姑娘回府一趟,劳烦让孙姑娘帮忙看看你妹妹是不是病了。”
于崇廷心下有感,回来的路上又听了孙期颐大致把先前顺天府衙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于崇廷大为震惊。
想着先前曾遇到过的那位福绥郡主,那竟然就是自己的亲生妹妹……着实也有些太过震撼。
丫鬟与长随都赶紧给于崇廷请安。
孙期颐突然道:“这就是先前来府上传话的那位长随。”
虽说这话看着没头没脑,但于崇廷一下子明白了未婚妻话里的意思。
于崇廷一挑眉:“怎么了?祖父不是让你来府上传话?”
长随赶忙行礼:“小的让人去传了话,只是无奈传话的人刚回来……”
于崇廷看向在场的另一个丫鬟。
丫鬟满头是汗,屈膝行礼:“三少爷,并非是奴婢怠惰,实在是大小姐那边身体好像不太舒服……夫人怜惜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