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凤“啊”了一声,试探的问:“……是周祭酒那边的事烦到你了?还是你暂时还不考虑成亲?”
白晓凤也急啊。
看看大嫂她们婆媳俩,那母慈女孝的样子,她也想要个儿媳妇想很久了。
她眼下都拿不准,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了。
总不能再拖几年吧?
喻永柳又按了按眉心:“……我之前在琼林宴上喝醉了,不小心轻薄了一位姑娘。当时醉得厉害,忘了人家姑娘的长相,只隐约记得那穿着不像是宫女,应是跟着家中长辈进宫的诰命家的女儿……”
白晓凤倒吸一口凉气,没站稳,颤巍巍的站起来:“啊?怎么一回事……轻薄?柳哥儿,你……”
喻永柳默了默,又忍不住按了按眉心:“……娘,我觉得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琼林宴那会儿,他这个连中六元的新科状元被灌得有点多,醉得有些难受,找了个空当出来,用了杏杏给准备的醒酒药丸子。
正在喻永柳闭目养神等药效起效的时候,他听见在风吹竹林的沙沙作响中,有道女声“咦”了一声,说这里台阶上怎么还坐着个人?
然后喻永柳自是准备起身避让,对方却也正好心自他身后想看看他怎么了——两人恰好就这么撞在了一处,偏生旁边就是一处有高低差位置的台阶,两人一下滚了下去。
虽说不高,摔得也不疼,但……
两人着地的时候,喻永柳一下子把人家小姑娘压到了身下。
当时那小姑娘人都傻了,喻永柳虽说醉着,却也知道这是极失礼的,他都没看清那小姑娘的脸,赶忙起了身,跟人作揖道了声“姑娘恕罪”。
结果他弯着腰,冷风一吹,人都因着醒酒药丸子的效用清醒了几分,再一抬头,那姑娘人都不见了,只余风吹竹林的沙沙作响声。
喻永柳甚至一度怀疑是自己方才醉了,产生了幻觉。
还是后来他回到琼林宴上,被点位二甲第七名的章楠过来,小声提醒:“三少爷,你前襟沾上东西了……”
喻永柳这才发现,自己前襟沾染上了一抹女儿家的脂粉。
应是先前滚落的时候,那女孩儿沾染上的。
喻永柳愣忡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想来那不是梦,他确实不小心唐突轻薄了一位姑娘。
只是琼林宴后又是一连三场的谢师宴,喻永柳这会儿睡了一觉,才算是头脑彻底清明了些。
他觉得自己首先得跟人家姑娘道歉,取得人家姑娘的谅解。
若姑娘让他负责,他自会娶她。
若姑娘不愿意原谅他,那他就去找能让姑娘谅解他的法子。
总要把这事处理好了,再谈婚论嫁。
白晓凤听儿子这么一说,一颗心总算落了一半回肚子里。
但还有另外一半,白晓凤又忐忑起来,也不知道那女孩儿是什么品性脾气,真要是这般直接娶回来,她们处不好可怎么办啊。
“千错万错,都是我不该喝那么多。”喻永柳垂下眉眼,“以后该以此为诫。”
白晓凤又心疼起来。
儿子年纪轻轻便连中六元,考中状元,就该是意气风发少年郎才是!
怎么还就“以此为诫”了,听着怪让人心酸的。
母子俩正说着话,却听门房又来通禀,说是龚府那边来人了,说我们家二少爷拐带良家妇女,要把我们家二少爷锁了送去官衙!眼下正在府外头闹事呢!
一听这话,白晓凤额头青筋都出来了!
喻永柳还不知道这事,白晓凤带着忿忿不平,把事情经过大致给喻永柳讲了一遍。
“我这就出去看看,看看那家子扒皮无赖要怎么闹事!”白晓凤气得不行。
“二婶婶。”
杏杏从外面进来:“龚府来闹事的事我都听见了。龚姐姐眼下还不知道,她在二哥哥那照看二哥哥……府外龚家的事,我去出面吧。”
白晓凤倒不是不相信杏杏能处理好,她只是担心:“我怕你被欺负。”
杏杏甜甜一笑:“那不能,在咱们府家门口,我要是还能被人欺负了,那我也太弱啦!”
白晓凤还是不太放心,喻永柳道:“我陪杏杏去看看吧。”
白晓凤一想也行,这俩一个是圣上亲封的福绥乡君,一个是连中六元的新科状元,她就不信了,龚家的人敢把他们给欺负了!
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啦?
杏杏跟喻永柳到府门口的时候,龚府那个年纪跟卫婆子差不多大的老太太竟然也在。
杏杏记得上次见这位老太太,这老太太恨不得十根手指头都带满戒指,头上的金钗也是越亮越好,让人必须看出她的尊贵身份来。
这次倒是朴素了很多。
就连头上的钗子,都换成了银的。
杏杏心下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