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崇杰脸色微微变了变:“这珠钗?”
茅氏闭上眼,强行压下那股涩然的情绪,惨然一笑:“是明珠拿来的,说要给我道歉。”
她抬眼看向于崇杰:“夫君说,我该收么?”
于崇杰叹了口气,半晌才道:“……明珠向来心善。算了,既是她送来的,那你就收下吧。”
他心里打定了回头去银楼再买些首饰补给于明珠的主意。
于崇杰心下感慨,这珠钗本来是他买来打算送给茅氏的,放在书房中,还未来得及送出,就赶上了茅氏因着他照顾失当小产。当时茅氏每日以泪洗面,他也不好拿这种首饰类的东西哄人。
再后来妹妹明珠在京城里的好名声白壁蒙瑕,来寻他哭诉的时候,在他书房看到了那柄珠钗,喜欢得紧,他素来疼爱这个妹子,便将珠钗送给妹妹。
却不曾想,这兜兜转转的,这该属于他夫人的珠钗,又回到了他夫人手里。
于崇杰还在感慨缘分,却不曾想,就这会儿的功夫,茅氏却已经心如死灰。
茅氏疲累得很,闭上眼睛,只想好好睡一觉。
……
杏杏进宫这事,让喻家全家都紧张起来。
进宫那日一大清早,天还未亮,启明星都还未升起,卫婆子就领着家里女眷呼啦啦都到了杏杏的秋水苑。
杏杏还没睡够,有些困困的,就被奶奶跟伯娘婶子们从床上挖了起来,从衣裳首饰妆扮一一开始替她操持挑选。
杏杏向来没有起床气,闭着眼乖乖巧巧的任由奶奶跟伯娘婶子们给她从头到脚操持打扮。
等到了家里人都纷纷夸赞的时候,杏杏差不多也醒神了,拿热帕子敷了敷脸,再看向铜镜中,小小少女明眸善睐,神采飞扬,娇俏得很。头上以红宝石为蕊的绒花簪在鬓间,更显得乖巧可爱。
卫婆子对此甚是满意。
她们家杏杏原本就生得可爱,这一打扮,更是唇红齿白又娇又乖,惹人喜欢的很,一看就恨不得疼到心里去。
一大家子郑重其事的把杏杏送到了巍峨的皇宫宫门前。
纵然再担心,也只能在宫门前止步了。
喻永柏今日特特告了假,低声同杏杏嘱咐道:“你若在宫中遇到什么事,寻个小内监来宫门这说一声。我就在宫门处等你,定然护你周全。”
卫婆子也连声道:“对对对,杏杏你记得,若是真遇到什么要紧事,别担心我们,一定要让人把话传出来。”
杏杏朝喻家人露出个灿然的笑来,没有推辞,一口应了下来,抚平了喻家人那有些惴惴不安的心。
宫门处早有一个内监等着,看着跟弥勒佛一样,满脸都是笑。
见喻永槐带着一名小小少女往宫门处走,那弥勒佛样的内监立马迎了上来,跟喻永槐请了个安:“镇西将军好。”他眼神看向杏杏,笑呵呵的问道,“这位就是镇西将军的妹妹了?”
见杏杏眼神清正的望过来,那内监笑得越发和善:“喻小姐别怕,杂家是昭阳殿的管事太监,特奉皇后娘娘之命,来接喻小姐入宫的。”
见着来接引杏杏的人是昭阳殿的洪内监,喻永槐反倒是稍稍松了口气。
这洪内监是昭阳殿的管事太监,在宫里行走代表的就是聂皇后的昭阳殿。
谁敢不给他面子?
换句话说,聂皇后让洪内监来接杏杏,明显也是看重保护之意。不然,大可随便指个小黄门来接。
喻永槐郑重其事的朝洪内监拱了拱手:“有劳洪公公了。”
洪内监倒是微微一怔,眼神又落在后头不远处喻家那一大家子身上,继而笑了起来,心道看来传言不假,喻家上上下下都将这位喻家千金看作眼珠子一般。
“喻将军且放宽心。”洪内监还了礼,笑道,“喻小姐的福气,在后头呢。”
洪内监给守门的御林军看了自己腰牌,带着杏杏进了皇宫。
宫门闭上前,杏杏回头看了一眼喻永槐。
喻永槐站在宫门外,渊渟岳峙般可靠。
杏杏心底无比的安心。
洪内监带着杏杏往内宫行去。他见杏杏人小步子迈不大,还特特放缓了步伐,途径御花园时,遇到什么杏杏感兴趣的东西,还会主动讲解给杏杏听,微风化雨的体贴着杏杏。
到底是这后宫不算太大,洪内监带着杏杏经过宫中长长的甬道时,偏生被软轿中坐着的柔贵妃看见了。
柔贵妃“咦”了一声,伸手让抬软轿的婆子停下,笑着问洪内监:“洪公公这是哪里去?这个小姑娘又是哪家的?看着好看得紧。”
洪内监笑着回话:“回柔贵妃娘娘的话,这位是镇西将军的妹妹。皇后娘娘听闻了她不求名利救助灾民的大义之举,特特宣她进宫觐见。”
柔贵妃一听说这是镇西将军的妹妹,顿时变了态度,不太高兴起来。
先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