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杏跟阿雾她们选的是热闹繁华的大街,这一闹腾,好些人都知道了礼部郎中柳庆元,竟然昧下了二房孤女侄女的家产,连孤女都欺,简直是毫无人性!
就这还当礼部郎中?!
柳庆元听着外头的议论纷纷,简直要晕厥过去。
偏偏众目睽睽之下,他的人又不能对那两个女流之辈做什么——一个是他的孤女侄女,另一个则还是个黄毛丫头!
可柳庆元又不能不管!
最后柳庆元只能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的让他身边的长随过去“劝阻”。
阿雾跟杏杏倒也不是真要把事情闹到府衙去。她们手上有阴阳账本,已是立于不败之地,在柳庆元通过长随之口隐晦承诺会把这些年的铺子出息如数奉还后,阿雾跟杏杏这才罢了手,让人押着那些铺子掌柜,回了柳家。
阿雾跟杏杏在外头大闹了一场,柳老太爷在家里也没闲着。
柳老太爷本是被柳庆元气得,怒急攻心,经过达奚司婆跟杏杏轮番调养后,已然能坐了起来。
柳老太爷身体稍稍好了些,就让老茂给他拿纸笔。
老茂还有些担心柳老太爷的身子,柳老太爷坚持道:“我这不做点什么,天天躺在那儿,想东想西,才容易出问题。我就写几个字,不做旁的。写一会儿就休息。”
老茂拿柳老太爷没法子,只能把东西给柳老太爷取了过来:“老太爷,老奴只求你想想咱们栩哥儿,孩子还小,你总得撑住身子,替栩哥儿守好柳家啊。”
柳老太爷沉重点头,他也没逞强,写一行字,便休息一会儿,这样断断续续写了大半日,终于写好了三封信,让老茂给送了出去。
柳老太爷疲惫的靠在迎枕上闭目休息,送完信的老茂神色古怪的进来,把阿雾跟杏杏在外头搞出来的动静同柳老太爷一说。
柳老太爷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眼里更多的是欣慰:“……阿雾这孩子,也长大了。”
柳老太爷想了想,又让老茂把撤下去的笔墨都端了上来,勉力写了一封简单的信:“……拿去给威北侯府,送给郑老夫人。请她来替阿雾镇一镇,做个见证,把我与二房名下的产业都拿回来。”
老茂知道,威北侯府的郑老夫人,跟他们家过世的老夫人交情很好。
老茂应了一声,让人把信送到了威北侯府。
……
杏杏跟阿雾让人把那些管事都押回了柳府。
老茂让人给她们递了话,说是会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来替她们撑腰,当见证,免得她们被柳庆元欺负了去。
杏杏便跟阿雾喝茶等着。
那些作假的管事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捆了站在堂下,狼狈的很。
柳庆元跟柳氏几位族老大步进来,开口就指责阿雾:“胡闹!……这是要彻底把我们柳家的脸给丢干净!”
阿雾噘着嘴:“您几位可真有意思,这丢人现眼的事又不是我做的。我被侵占了家财,各位长辈不去骂罪魁祸首,反而来骂我这个苦主,这像话吗?”
这话说的柳氏族老面上都有些挂不住。
柳庆元脸色难看的斥责道:“没规矩,有你这样跟长辈讲话的吗!”
“哼,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的没规矩,先前的烂事老身都不稀罕说,这会儿又在这欺负小辈!”
一道略有些威严的女声传来,众人下意识往门口望去,就见一位打扮贵气的老夫人扶着丫鬟的手迈了进来。
杏杏睁大了眼睛,差点没忍住“啊”出声。
这位老夫人,不就是前两日她在街上救过的那个,中了毒的威北侯府上的郑老夫人?
柳庆元还有那几位柳氏族老,见着郑老夫人都有些错愕:“您怎么来了?”
郑老夫人十分有气势的冷哼一声:“还不是听说有些人家,脸都不要了,连没爹没娘的孤女都要欺负!你们府上老太爷请老身过来,给做个见证!看看这些年,有些人究竟吞掉了人家孤女多少银子!”
柳庆元跟那几位柳氏族老,脸色都难看极了!
这威北侯府,是京中的实权侯府之一。先时老夫人在时,两府来往还不错。但老夫人前些年走了后,郑老夫人便跟柳府渐渐淡了来往。尤其是柳老太爷告老还乡后,柳庆元原本想借助这条人脉,几次三番的给威北侯递帖子,然而威北侯府一次都没收过。
柳庆元当时还怒骂这威北侯府狗眼看人低。
却不曾想,他们心心念念想了很久的威北侯府的关系这会儿可算靠了上来,却是为着给一个傻子当靠山!
这柳家人脸上的表情,别提多精彩纷呈了!
阿雾的祖母去世很久了,阿雾跟这位威北侯老夫人不是很熟,但她是个懂礼感恩的孩子,对着威北侯老夫人深深屈膝行礼:“阿雾谢过老夫人。”
郑老夫人去扶阿雾,她这才看见阿雾身边站着的杏杏,顿时惊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