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祖上流传下来的铺子都被他们变卖了。”刘元丰吐出一口气来,酒意上脸,微醺摇头,“也不知道我爹泉下要是有灵,会不会被气的活过来。”
柏哥儿不好对旁人家的家务事指手画脚,只劝了几句。
刘元丰摇头一笑:“算了,不说他们,扫兴。来,柏哥儿,咱们喝酒!”
蒋梦娘在一旁劝道:“行了,你也少喝两口。柏哥儿怎么说也还是没成亲的少年郎,哪能跟你似得这样喝。”
刘元丰也很听劝,嘿嘿笑了两声,就没再提喝酒的事。
待这家宴结束,柏哥儿便把杏杏留在了刘家,自己去了杏园前头的茶楼。
他暗中的产业自然不止这一处,只是这儿更顺路一些。
柏哥儿把那张从柳哥儿身上取下来的薄如蝉翼的纸条放在了桌上,让人去查这个。
“最多一日,我要知道这个的线索。”
柏哥儿神色淡淡道。
“是!”
……
杏杏在刘家头一日,是卫三娘亲自去外头买了早点回来,生怕杏杏吃不惯,还一买买了七八种,琳琅满目的摆了一桌子。
小小的思哥儿都惊呆了。
“杏杏,你看你喜欢吃什么,就拿什么吃。”卫三娘慈爱的看着杏杏。
这几年,远离了刘家的蹉跎,卫三娘瘦削的脸上养出了肉,原本有些枯槁的精气神也都迅速丰盈起来,整个人看着好像浑身是劲一样。
杏杏有些不大好意思,用筷子夹了离她最近的生煎:“三姨奶奶,我不挑食的,吃什么都好。”
卫三娘真是看杏杏哪里都好。
她甚至偷偷开始跟蒋梦娘商量:“……眼下也除服了,要不你跟元丰再要一个吧。家里只有思哥儿一个,也太孤单了些。”
蒋梦娘哭笑不得的应了。
用过早饭,日头正好,思哥儿便缠着杏杏陪他出去玩。
蒋梦娘叹气:“你这皮猴……”
杏杏在喻家也是时常被三个弟弟各种缠着,早就习惯了,笑着应了。
姐弟俩就在巷子里玩耍。
思哥儿却正是活泼好动的年龄,跟杏杏玩扔球,跑来跑去的,人就像个林子里的小猴子一样,静不下来。
杏杏看得眉心直跳,正要提醒思哥儿看路,就见着思哥儿撞到了一少女身上。
那少女哎呀一声,怀里抱着的一个锦盒应声落下。
那锦盒摔在地上,里头的东西都被摔了出来,是一只瓷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
思哥儿人都吓傻了。
杏杏赶忙过来,正要跟人赔礼道歉,就见那少女扯着思哥儿,柳眉倒竖:“你是哪家的!把我的碗都给打碎了!”
思哥儿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杏杏赶忙道:“这位姐姐,真对不住。我弟弟太调皮了,打碎了你的碗。你看看这碗多少钱,我双倍赔给你可好?”
说着,杏杏把思哥儿拉到怀里,检查着思哥儿身上有没有受伤。
思哥儿知道自己闯了祸,抽抽噎噎的不敢抬头。
那少女上下打量杏杏一番,哼了一声:“我这碗贵得很,你说赔双倍?好大的口气!”
杏杏态度依旧很好,好声好气道:“姐姐别恼,这事确确实实是我们不对在先,撞碎了你的碗。你放心,这碗值多少钱,我们双倍的赔。”
那少女一听杏杏这般说,眼珠子一转,报价道:“我这碗——要二十两银子呢!”
杏杏微微睁大了眼。
这些年喻家条件越发的好,杏杏用的东西自然也越来越好,她见过的好东西也不少,基本上一打眼就能品出这东西的价值来。
像少女这只被打碎的碗,应该是州城附近的民窑烧的,缠枝单彩薄胎碗,工艺不是很难,看手法也不是大师艺人制成,市场价八两银子顶破天了。
杏杏有些为难。
少女报价二十两银子,她答应赔双倍,那就是四十两银子。
四十两银子并不多,她现在香囊中放着的银票是管够的。
但……
这位姐姐明显是在故意往高里报价,把她当冤大头宰啊!
少女见杏杏面露难色,冷哼一声:“赔不起就早说。你们家大人呢?赶紧叫他们出来,赔完钱,我还有事要忙呢。”
杏杏叹了口气:“姐姐,我是诚心实意赔钱给你的。但你也不能把我当冤大头啊。你这只碗,世面上最贵最贵卖到八两银子一个。我愿意十两银子一只赔给你,赔你二十两,你看可好?”
少女悚然一惊。
眼前这女童,看着年纪不大,怎地报价这般狠辣?
她这只碗,买的时候,对方确实要八两银子,但她好生砍价一番,砍到了七两银子,还让对方送了一个锦盒。
她方才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