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屹,起来了,得收拾出发了。”天已经蒙蒙亮了,宁夏回到卧室,叫醒还在酣睡中的林屹。
餐桌上特意留了两碗瓷实的粥没倒进保温壶,此刻温度正正好。林屹在宁夏唬人的目光中,放弃烧土豆,乖乖抬起碗喝了。
顺滑软糯的白粥里还能嚼到脆脆的白菜杆子和成块儿的猪油渣,一碗下去,林屹周身的精气神儿好像又回来了。
“你里面穿个长袖,外面搭个外套,不能穿单衣了,外面又降温了。去把桑桑叫起来,她的衣服我已经找好放在地毯上了,你给她穿上就是。”嘱咐完,宁夏才把屋后的毛毛牵到院子里来。
将早已打包好的行李装上去,想着苦了整整一夏的毛毛,宁夏收拾的行李并不多,两百来斤,加上桑桑三百斤不到,毛毛完全能负担。宁夏伸手抚了抚毛毛耳边的长毛,眼里满是希冀,希望这一趟以后,你还能跟着我们回家来。
“收拾好了?”宁夏回头,兄妹俩已经穿戴整齐,桑桑小小的身躯包裹在外套里,看着更加瘦弱了。
林屹点点头,紧紧牵住妹妹的手,桌上的那碗粥粥桑桑只喝了一半不到,剩下半碗进了林屹肚子里。
小姑娘嘴唇的颜色都黯淡不少,整个一病殃殃的样子。宁夏拿起玄关处的雨衣给她套上,外面这会儿毛毛雨还没停下来,整整一天一夜了,润物细无声地滋养着这片干脊的大地。
“咱们走吧。”再三确定院子大门挂的两把铁链锁都没问题以后,三人一毛就出发了。
桑桑坐趴在毛毛背上,垂下来的两条细腿随着毛毛走动间不断轻微摇晃着。腰间连接毛毛圆滚滚的腹部被一条布条缠在一起,睡着也不怕她滚下来,身下还垫了块厚褥子,生怕路途遥远颠着她,毛毛炙热的体温透过褥子传到桑桑身上,她顺从的闭上双眼任由毛毛驮着她前行。
“夏夏姐!河水又出来了!”
顺着林屹惊喜的声音看去,已经只剩个浑浊的底的小河在短短时间内又能重新覆盖脚背,宁夏了然,果然,山里的泉眼并没有干涸,只是天气炎热,泉眼水流变小,出水量跟不上蒸发量,水位才降了下去。照这个速度,等他们回来,水位又该齐腰高了。
“嗯,这河应该是不会干的。”
全是干草的路边不知何时又冒了些星星点点的绿芽出来,偶有茂盛处毛毛实在抵不住诱惑总会低头去啃上几口。宁夏也不催它,任由它任性,吃了好几个月干草了,她也心疼它。
三人一毛沿着河流一路向东,路过当初摘笋的竹林,不少竹子已经枯黄,生命接近尾声,但碧绿还是占了大半,整片竹林的颜色深了不少。想来他们当初没来得及摘的若干竹笋顽强的在烈阳月里深深扎根,存活下来。
这一路比想象中的好走,多数植被还没缓过气来,干枯的野草也枝丫拿棍子一打就碎。随着他们弄出的动静,不远处的草影也微微晃动,宁夏了然,看来深山里的动物都陆续出来了,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沿着河流,不用寻路,穿过两片并不难行的林子,三人很容易就到达了目的地。小半天时间,三人远远地就看到前方小树林前三座排成一排的小房子。
“夏夏姐,是那吗?”
宁夏点点头:“应该就是,和你李刚叔说的一样。”
趴在毛毛身上百无聊赖的桑桑听见两人对话也直起身子去看,宁夏摸摸她的脑袋,殷切地看着对面的房子。
“走吧,咱们过去。”
“站住!谁?”
还没到跟前,三人一毛就被一个黝黑瘦高的男人截住,对方手里端着枪,从对方的衣着轻易可以看出来是个联军。
宁夏连忙出声:“军士您好!我是林区的散居居民,是来哨点找您帮忙的!”
男人端着枪的手稍稍松懈,“你是宁夏?”
“您认识我?”
男人一边默默端详着宁夏和林屹,一边小声疑惑:“这也对不上啊,还有个女娃子呢?”
耳尖的桑桑从毛毛脖子后探出小脑袋:“叔叔,你是说我吗?我在这儿!”
软绵绵的小奶音轻易就让对面的人卸下戒备,男人眉眼漾起笑意,“你就是宁夏!”
宁夏了然,“班长李刚班长他们来过?”
男人爽朗一笑:“来过,从你们哪巡完山来了我们这边一趟,特意嘱咐我们有机会就多照料着你们姐弟仨。”
他一边说一边不懂声色的打量着站立的姐弟俩,女的个子不矮,一头齐颈的短发看着利落的很,脸庞有些粗糙,五官条件却很优越,眉弓拱起鼻梁高挺,看着就不太好接近的样子。
男孩虽然瘦弱,却很精神,一头杂乱无章的短发,和他不相上下的黝黑皮肤。单眼皮遮盖住的一半瞳仁、紧抿的唇、紧紧握住裤腰的手,无不彰示着他浓浓的防备心,一行三人,只有那骡子和骡子背上的小姑娘看起来人畜无害,果然和李刚描述的一模一样。
“叫我大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