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剧情价值来谈,跟萧楚对线是一件很欢快的事情。
萧四小姐出身相门,自小礼仪约束,早就将礼数刻进骨子里,以至于骂起人来仅会那两句“住口”“休得无礼”。
可偏偏性子傲气,不肯落入下乘。
头两次江熙一激她,她便火冒三丈,又找不出话来反击,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能生生气得通红,憋出泪花。
今日江熙一踏入萧府,如临大敌的婢女们便将消息捎进四小姐的院子,央人先一步将萧楚院门上了闩。
等到江熙背着手,蹦跳着越过廊亭湖苑,来到之前来过的嫡四小姐院门外,却发觉推不开门。
她打算敷衍了事,于是站在门外,干巴巴地萧楚从头到脚全怼一遍。
本想就这么打道回府,谁知忍受不了的萧楚冲破婢女的阻拦,打开门,端起门边浇花的半桶凉水,朝她一泼,尖叫着让她滚出去。
江熙险险躲开。
她从流淌的水泊旁挪脚。
一边继续逗趣院外铁笼里的几只长耳幼兔,一边阴阳怪气,暗指她对顾尚医的感情是异想天开。
最后实在受不了的萧楚在丫鬟的指点下学聪明,拿沈昱一事怼回来。
她开门诅咒江熙照照镜子管好自己,说沈昱注定不会跟她有好下场,顾清遥也瞧不上她这些死缠烂打的花把戏。
磕磕巴巴的话,却让江熙好似被堵住喉咙。
要不是系统的台词接着往外冒,她可能真的要被这句话击中要害,没了对骂解闷的心思。
控制一解除,口干舌燥的江熙就将院门外的兔笼拉开,抱出一只皮毛蓬松干净的白兔,瞅了眼门缝里那些个偷瞄她的婢女,留下一句“再会”扬长而去。
路上的萧家仆人见到她皆是避之不及。
待她走后,才互相聚在一起,悄悄感叹萧相近些年地位被压制,连着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四小姐都能被郡主登门折辱。
四小姐又是个嘴笨的主,心悦顾尚医怎么了,身份地位相貌哪样不是他求之不得的,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
倒是这位恶名昭彰的郡主,大张旗鼓追了沈三公子多年,转头跟四小姐抢什么郎君!
江熙才不管身后的窃窃私语,抚摸着毛茸茸的兔头,踏出这方陌生的府邸。
阳光磅礴的正门外,
东宫那辆招摇的金顶马车已经离去。
桃红和纯白的两道身影立在门口那株高大的老槐树下,站在细碎的树荫中等她。
江熙对迎上来的阿翠微笑,将兔子举过颊边给她看:“当当当,战利品!”
阿翠又惊又喜地接过两腿乱蹬的兔子,抱孩子似的搂在怀里,无奈道:“等下王爷又要来唠叨您欺负人了。”
“说便说去。”
江熙拍拍手,不在意地将袖边浮毛吹去,抬起头,看着沉霖恭顺地在她身前合袖行礼。
一头亮泽的乌黑长发,白绸带扎束起来,映衬出高挑的身段。
比身着袈裟时要显得儒雅,像是位饱读诗书、浸润墨香的翩翩公子。
江熙旁若无人地伸手,隔着袖纱覆在他的手背上。
在他怔愣抬眼时,她拨开袖布,将他的手握紧。
飘荡着槐花香的阳光下,江熙对微躬身抬头的沉霖露出笑容,“走吧,沉霖,我带你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