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再次试过繁琐婚服的江熙好不容易得了空,亲自写了封请柬,贴上一支红花,备马前往云慕晟在京城的落脚阁院。
出府前,碰见沈昱回王府取落下的官文。
他在门前问她去何处。
江熙摆摆手,说不用他管。
沈昱瞧出她脚步欢快,转头派人跟着。
一路上,江熙努力酝酿自己的柔情,想着要怎么去打动云慕晟的心扉。
然而,所有的努力在抵达那处高阁吃了闭门羹后,通通白费。
哪怕她请侍卫将请柬带进去,也只换来一句:“殿下有令,郡主与狗不得入内。所塞给的事物也一概退还。”
气得江熙当场把请柬撕碎,扔在门前,愤然离去。
这还攻略个屁呀!
连人面都见不着!
成亲之日迫在眉睫,只剩最后三天。
湘王开始约束江熙进出府,留她在王府跟着宫中女使接受出嫁女子的教诲。
江熙每日无精打采,女使也不刁难她,知道这入赘的郡马爷没什么太大的讲究,也就由着江熙打瞌睡。
唯有讲解涉及男女行房的嫁妆画时,多提点郡主做好准备。
江熙打哈欠的嘴张到一半,被那忽然摊到她面前的春宫图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这这这……真指望她三天后跟沈昱圆房啊?!
“这些就不用了。”
她逃也似的站起来,又被女使按着肩膀压回去,义不容辞地说:“郡主,此乃夫妻和谐之秘诀。”
这秘诀谁爱要谁要去。
反正原剧情里,成亲当晚,她是被下药昏睡一夜。而身为新郎官的沈昱还在帮着谢荷从满府宾客盯着太子,在他酒水中下药却未得手。
在女使啰里八嗦的介绍下,江熙跟随她的手指,一一辨别图上的内容,脸越涨越红,一边腹诽这种东西根本就派不上用场,一边脑子里幻想用起来是什么滋味。
正想入非非,就听门外一声中气十足的吆喝。
“江熙!”
久违的爽朗声音。
三皇子?
江熙从图册间抬起头,开门就见庭院中,抱臂站在谢荷身侧,对她笑得一脸灿烂的高挑男人。
许久未见,裴望黑瘦了些,倜傥的风流气消磨,一身素蓝波纹长袍,整个人变得爽利。
讲到兴头上的女使无奈卷书走人,告诉江熙明日再来王府。
“父皇命我去了趟边塞。怎地回来,你和小五一个个都要出嫁。”
裴望冷冷扫了眼领着两名宫女离去的女使背影,转眼看向江熙时,满眼可惜,“你倒还好,还在眼前。她天可怜见的,偏生就要去了南桓那个鬼地方。”
他叹了口气,往谢荷身边靠了靠,挑眉道:“谢姑娘深居简出,婚嫁应该还没有眉目。”
始终安静充当背景板的谢荷退后一步,微笑,“此事暂未考虑。”
看着二人眉来眼去,江熙在心里纠结,顾清遥啊顾清遥,情敌都找上门了,你再也不行动,连我都要倒戈裴望和谢荷了。
裴望此次登门,只是想趁着江熙还未结亲,最后和她见一面。毕竟,往后再见,二人之间就多了层礼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都有了规矩。
去找裴钦时,无论说什么,她都淡淡的。让裴望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这番来找江熙,他只想她能开心些。
可江熙眉宇之间也有一层化不开的郁色。
裴望为时过境迁深感无力,打消了外出游玩的邀约,指着院中方桌上的两壶酒,笑着说:“我从塞外带回来的烈酒,成亲之日你便把沈昱灌醉,给他个下马威。”
江熙央阿翠给抱进屋。
这酒一看就金贵,才不能便宜了沈昱,改天送给湘王。
“我成亲你就送两壶酒啊。”她打趣裴望。
“得,我才回京。就光顾着给你俩准备嫁礼了。”
裴望哈哈大笑,“赶明你俩多生几个大胖小子,可不都要把我身家掏空了。”
江熙闻言晦气地摆摆手,“别指望我俩,想要自己生。”
让她生孩子,想想就不可能。
最后裴望只将谢荷一人带出府,听说是去驾马京城游玩一圈,给她买了好些街头玩意,又送了些边塞的物件,当晚天黑透才恋恋不舍地将人好生送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