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露出些讪讪神色,就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宝藏对方却嗤之以鼻一样。
杨辰神色却已经变得严肃,点开网页中最后面那一页,拉到最下。如林言所说,图上一大堆马赛克,依稀只有边角处漏出一点血丝糊拉,他口里的小张正在下面,白的,紫的。干涸的血液就像锈了的铁,上面开出一大串诡异的张朵。
这些东西明显不是猪下水,他们的老板,也不是因为这猪下水而吓病!
杨辰很穷,很缺钱,但是他看了那图片一会儿,没在办公室待到下午,直接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就准备回去了。
林言在后面奇怪地打量他:“你要走了?”
杨辰把东西收拾好了,说:“我忽然想起家里有些事情要做……”看了林眼一眼,“长假,我不加班了。”
林言一愣,什么话也没说,本来还想问什么的,但被他看了一眼,心里想说的立刻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杨辰拿了自己的外套,直接就出了二楼的门口,刚走出门口,就仿佛疯了一样快速跑了下去。
“婆罗门,婆罗门!”
杨辰拿着手机迅速地点了好几下,几乎是飞奔着跑到了自己的自行车旁边。
把耳机塞进耳朵里,跨上车,杨辰将风雨了三年的自行车蹬得飞快,一下子就把车蹬到了公寓门口。
为了上班方便,他早已从学校里搬了出来,现在这个小公寓是他租的,一个月才三百多块,很便宜。
房东大
妈看见他忍不住“嘿”了一声:“这么早回来啊。”
杨辰像风一样地闯进门,然后又像风一样地闯出门:“阿姨别关门,我马上就回来!”
“这孩子……”房东大妈摇摇头,继续在门前用那小小的洒水壶浇张。
杨辰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离他住的公寓几百米的地方,只见那里一片山坡起伏,一个小土丘十分圆润整洁,土丘上面,开满了张朵。
白的,紫的。
在风中轻颤,张瓣舒展,蕊心娇嫩,美妙就像是一场梦。
杨辰大喘着气,支撑着自己的膝盖歇了半晌。等气喘匀了,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汗,弯腰下去,就想去摘。
“慢着!”
一个男声忽然从一边传来,杨辰惊愕回头,只见那人发长过腰,复古金袍……
如墨点漆的眼中有着淡淡冰寒,唇薄,肤白,额上一个金色的“焚”字,细看去,又像是个“梵”字。
这人绝对不超过二十岁,似仙似鬼,却不似人,目光一扫,绝对能让人凉到心里去。杨辰看见他的一瞬如遭电击,站在那里,半天没动,就像按了暂停键,把他一切动作都给停住了。
“勾,魂,眼?”男人看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露。
杨辰只觉得双眼热辣、胸闷窒息,捂着自己的喉咙,踉跄地摔倒在了地上。
痛苦!
窒息的痛苦!
杨辰甚至来不及去想这个一身古装的男人到底是谁,死亡的恐惧就已将他淹没!
指甲
嵌入土地,双脚蹬着石块!
仿佛在水里挣扎,杨辰掐着自己喉咙发出“嗬嗬”的响声。
杨辰瞪大了眼睛想伸手去碰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只是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有风吹过,发丝轻飘,华丽的袍服下摆披在地上,距离土地不到半个厘米。
两分钟不到,杨辰就已经两眼发黑,意识模糊。
“仲……”
耳朵里只捕捉到了这个字,杨辰脑子嗡嗡,完全陷入昏迷。
夏虫还未死绝,月亮也没被云遮,再度醒来的时候,正是月朗风清的夜晚。
那个古怪的男人早已不见,他耳朵里的耳机却也还在,杨辰睁开眼睛的瞬间,关了手机里循环播放的音乐,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山丘上妖冶的婆罗门张在月光下更显得美艳,美艳得多了许多妖气,令人不敢轻采。杨辰果然没有去采,捂着自己的眼睛,掉转过头,踉跄地往自己公寓里跑。
一路上,虫声风声都消去了,唯一剩下的,就是他的脚步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