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等二般人噻。”她说完朝向只捂嘴笑却不吭声的潘宁:“我们该像潘宏跟赵幺妹一样,走远点,免得你们念,一看到就嘴巴不闲。”
潘宁的心事明眼人可见,可明眼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三,这秘密是连从小交好的信欢也不好细说的,姑娘大了,心事比深山里潺潺的溪水还九曲百转。回回大家这样催,她先还垂耳听一阵,莫名听得来了脾气,脸一俏不耐烦就要上来了:“哎呀我晓得嘛。”
“光你晓得我们不晓得噻,你晓得唛就抓紧噻,你姨婆给你介绍那个你也不要,选哪种唛,满意不满意有没有带转来我们看噻,光是个你晓得,人家娃儿都出来了你还究竟有没得男朋友我们都不晓得,你这个我晓得算个啷个意思嘛。”
潘天发一贯正经话也说的像开玩笑,可即使如此潘宁依旧不高兴,三句话不对,干脆甩了手里的东西走开去,不同你们讲。
这姑娘,大学时陈德芳深怕她不好好读书把心思放其他爱美玩耍和谈恋爱上,现在毕业好几年还没眉目,又开始悔不当初想是不是把她眼光教的太刁了。原本先前大家开她和信好的玩笑,现在看,两个人恐怕也是姊妹朋友关系的多,说还说不得,本来就不经常转来,再一说恼火,恐怕以后更不转来了。
“真的是,皇帝不急!”信欢悠闲的帮忙剪着海椒截,一副啥啥都清楚了然的表情望桌边各位:“平时不忙唛找点其他事情做嘛,或者像我妈那样先把潘寓那里抓紧,你光盯着我们这些没有的,一不注意那边有的都跑落了。”
潘天发坐在另一侧桌边向她打听:“你肯定晓得,潘宁她?肯定有,因为是啷个欸,那天喊她去看她姨婆介绍的那个娃儿她不去!都在一个区又没得好远啷个不可以去嘛,那小娃还怕她不好意思谈她带朋友去也可以,那不是有朋友是啷个嘛?你们在外面耍了不准我们晓得!”
老张夫妇和陈德芳的目光便齐齐将她围住,脸上笑容不言而喻,越这样,信欢笑得更玩味了:“所以喊你们不要着急欸。”
潘天发最关心她同信好,实际也最希望她是同信好:“是不是哥哥嘛?两个人是不是在耍?”
不说话的几个人又将目光围住她。看来陈德芳也是极满意的,老张的目光朝她那边望一眼,嘴巴咧得更大了些,顺手又从口袋里摸烟出来,摸一半,反应过来这是潘达的火锅店,烟就夹在手里,等着她说话。
黎书慧坐不住,总是慢悠悠的晃来晃去,一时同收拾卫生的服务员说说话,一时去门口望望的人,或者正在说话的人。
“是不是嘛?”陈德芳笑着,小声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她却领着众人绕一大圈,最后回来道:“我不晓得,莫问我。”
嘴巴一闭,海椒截剪的无比认真。
可真想照屁股拍她几巴掌。
她又岔过话题问潘天发,那是转移战术:“潘宏又跑哪里去了嘛?”
潘天发果然认真回答:“……到处山卡卡角角的跑,晓得又跑哪里去了……”
一说,他也要忧愁了,儿子往外跑,儿子生出来的儿子也往外跑。
信欢本是开玩笑:“我看他们都跑出去,再找个外地的,二天过年都不晓得走哪户了。我们下一辈二爸那里不用说,幺嗲以后搞不好转来不转来,她不转来的话陈旭东跟赵盈肯定也不回来的,赵盈大学本来就在外面,再一看幺嗲都不转来,外地随便找个男朋友,你晓得她缘分在哪里。”
这话把老张夫妇也说的忧愁了,老张又把烟举起来,缓缓的,再下意识放下去,双手置于背后,眼里还有笑意,但明显眼巴巴的样子,黎书慧气恼:“不转来也好,不转来免得看到,她在那边生活安逸还转这些来整啷个,在哪里习惯就在哪里生活,非要转三江来吗?有时间转来看看,没得时间又算了,我们还活得了好些时间哦,马上张信有真是在成都买房子的话,你一嫁出去,你老汉他一个人随他在哪里,现在的人一个家好多个地方的多得很,交通便利的呢随你们跑。”
小一辈先一同出资给老张买了部智能机,但用一段时间,不是总碰亮屏幕就是滑来滑去不晓得滑哪里去了,又或者写的不方便转得快,大了不如老年机小巧好揣会滚地上摔了屏幕,电量不经用总是忘记充电等,总之用了一段时间,还是把老年机换回来,那手机现在忠信手里当了个钟表和天气预报。
这么多人里,却没人说信好的婚事要如何着急,他也回来的少,尤其信有结婚后,极少到潘家去,回来一趟总是放了给老张夫妇买的东西就走,说不到几句话。老张在屋里脚跟脚的黏他,眼睛也盯着他的脚转,总是背着手很沮丧的样子:“……这阵儿上班要忙点吗,又是好几个礼拜没转来,屋里两个好不嘛,信有结婚他们谈晚上走你那里去耍欸,也没得时间,有太阳天气还是暖和呢,到处都在转公园耍欸,妈妈身体不好唛多推出去转一转噻。”
信好回来做不了什么,不像信欢能洗衣裳做饭,倒可以修一修电风扇电开关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