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一辈的都不认识,唯一华儿这段时间听这个名字多有些印象:“转来看他老汉?”
潘达已经把潘天发按下去:“坐着吃你的吧,人多得很,一哈七八个呢,跟他妈妈那边屋里的人吧。”
“小娟那边?他大姨二姨屋里的吗?”老来健忘,黎书慧却还把这些人的名字记得清楚:“谈文扬在西安哪里上班呢,他都转来了吗,是不是他二姨屋里几个姊妹嘛?他老汉现在不晓得好了没有。这哈儿才转来,早点不转来把妈老汉守着,这也是转来拿钱的,早先都喊他转来看找哈关系不转来,这哈钱都拿走了他晓得转来拿他老汉的钱了。”
她后面的话是同华儿说的:“好几个人嘛?这哈儿转来还取啷个作用啊,未必转来把他逮着打一顿吗?这哈儿还走哪里去找人啊,一哈都光想捡现成的。”
“早点转来也没得用,关键是你拿不出证据,你没得证据证明那是你的,不管你走哪条路,偏的正的。”华儿端杯子跟潘达碰一杯,转过话题去:“一晚上有得你忙。”
“冬天可能生意好点,冬天冷吃火锅的人多。”左幺妹吃一阵歇一阵,打趣潘寓:“书不好好读,转来接你爸妈的班吧,以为这个轻松吗?忙的时候也要忙到十一二点一两点欸。”
“他。”潘达瞧他一眼:“恨不得饭都给他端到床上来喂到嘴里来,隔两天读书都要请人帮他读了!”
潘寓醉的厉害:“你又好到哪里去?你有好勤快嘛?那你再生个噻,再找个勤快的给你当儿噻!”
潘宏瞧着他小声的笑,光这一笑险些又招来潘寓一筷子,不过人多,怎么看都占不到便宜的。瞪了两眼,做出砸你是脏了筷子的眼神,转过去权当看不见。
他已经后脑勺发懵要趴桌子了,与他一起的刘强看来勉强还算清醒,虽然喝了几杯,心里没有事,纯是照顾兄弟面子。灌多了,眼睛里还有灵活的光,还能听到潘迅说他:“你两弟兄攒劲喝嘛,等哈儿看哪个背哪个转去,老子!你老汉那里还喝得没地方吐,你这里又攒劲喝。”
刘达在外面同老张抽烟,闲谈:“潘达说二爷现在还卖其他东西吗?”
“欸,转了些其他核桃大枣,搭着卖。”老张不大好意思的笑着:“没得啷个事呢,搞着耍,打发哈时间,不然时间啷个好混呢,恁冷的天。”
“就是说恁冷的天你还搞这些东西来卖呢,等明年暖和点再搞吧,现在弄来,早上多冷啊。还去守摊子,年纪大了身体还是要注意,再是打发时间呢,冻一早上啷个受得了啊,老了不比年轻欸,跟以前不一样哈。”
老张更惭愧,不过廊下光线昏黄,刘达也并未在意他的反应,他期艾一阵,同他一起看向在手里,不抽,也舍不得放。
刘达竟然也没有同他谈起信好的事,恐怕他个人身上不痛快的事已经绕得他无暇顾及其他了。老张心里百般滋味,怕旁人问了不晓得如何应答,旁人不问,又巴望他快点问完好说其他,左右矛盾难受。
“前面忠承他两姊妹转来呢,耍恁两天就走了?平时过年都不转来呢,没见多耍两天。”他说起来,四下无人,又点了一根,递一根给老张:“这走得远了是不啷个方便,忠旭还说回回转来都找潘迅耍一阵,他是真的很少转来了,每回转来都匆匆忙忙的。”
“嗯,忙着些,谈这段时间晓得又弄了个啷个仓库呢,事情一多,不好脱身。”
“他现在做大生意是忙,这两家人里也就是他脑壳转得快了,随便做啷个都好,书读多了脑壳还是比一般人要好用点。我们强儿不行,心思一味没放在学习上,这一起长大的几个娃儿都不行,就潘宁成绩稍见要好些,也都不是很出色。信好可惜了,从小恁好的成绩考了大学不好好读,消防还是不好,天天都跟危险打交道,要跟他谈个人千万注意,还是多劝劝他。或者边工作边读书唛,或者这里磨练几年了出来看再考个啷个唛,读书做人,两样都重要,书要读,做人也要会做。”
他转过去屋里看一眼,笑两声:“这里他们大的两个就会做人些,他几姊妹里大哥嘴巴最会来,他是在哪个单位的话早就混出来一片天地了。我们不行,我们光晓得读死书,光办事,不会说话,我们不会说话,一辈子吃这个亏。”
他这郁郁不得志的神情叫老张不知该说什么好:“会办事唛,就是要会办事的才好噻,其他那些光会谈话有啷个用啊,你当医生唛主要还是本事治病不是嘴巴噻。光是嘴巴厉害都能救人啊?还是要靠真本事才行呢,最终还是要靠真本事说话呢。”
“靠啷个真本事哦——”见他嗤笑着摇摇头:“现在不是以前那些年生了,光是真本事又好了,现在是,真本事不够,一届一届的大学生出来,新徒弟出来,眼界,知识,哪样比我们都,我们算啷个本事啊。本事不够,漂亮好听的话又不会谈,你说真本事才救人?现在就是要说好听的话才能救人!
你分明这是个癌症,马上要死了,我晓得你要死了但是我不跟你说,我天天跟你说你没得事你好得很你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