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单独摆单独摆,你要不同些给你单独开个灶。”桌上碗筷剩菜收完,除了一些人帮忙,一些人围观屋檐下的乐器队,其他看好戏的人都围到这边来,老张笑着长叹口气:“七十不好过哟,惊点儿过不了七十哟。”
郭伟可一点不嫌热闹,规规矩矩的翘着二郎腿等摆饭上菜,嘴里悠闲道:“所以给你提前过呢,你那是该着!还以为是你以前那个年代,还是年轻的时候。你想那锄头刀刀拿出来搞好吓人嘛,说严重点你这就是违法,这是派出所那几爷子懒得管没把你抓进去,这是到了街上到了单位上班你这种情况就得被抓进去拘留,这个情况多严重,打架斗殴,挖水管破坏公共财产,哪一条都可以把你送进去。”
老头们笑了笑,含着烟筒撇嘴摇脑袋:“听你说起来恁吓人,那他啷个没把他抓进去呢?去年石坝打架搞恁凶他没见把他们抓进去?河底下封家几弟兄天天打的要死不活他啷个不把他们抓进去呢?听你吹,说的好听。”
郭伟转过身不屑与他争辩的样子:“所以说就是你们不懂呢,这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光是蛮斗,那有啷个用嘛?能解决啷个问题嘛?那你啷个不直接把他打死呢?打死了以后一辈子还有牢饭可以吃,那你就以为捡到了,多安逸。”
“说起吓人,那他没把我抓进去?”封增勤脸上有些挂不住,端着手做出同样不屑的表情,摇晃着脑袋寻找边上与自己观点相同的盟友:“光是嘴巴说,说挖水管的人要抓去关起来我啷个还在这里呢?他还是怕?还是把水开给人们了。架先不是说要两块五一顿唛现在啷个不来收钱呢,现在免费用,现在你晓得一天开到晚,吹的吓人。”
“你说起还像没事人一样,那你晓不晓得你把水管挖断为了你一个人街上有好多人停水嘛,你还是为了流到田里,人家是直接没有喝的,煮饭都没有水喝,那个好着急呢,恁热的天哪个不要水呢?”
“我管他要不要水啊,我未必不吃饭啦?就让他田里干着旱收?这股水本身就是我们一味吃喝的水你说来拦走就拦走?那我们吃啷个呢?”
“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噻,那你们就应该找管事的噻,找政府噻,找水管站噻,你挖管子整啷个呢?挖断了你用不完的水又啷个整呢?一味光是在你田里流着?再说,人家不眼红?你也挖他也挖,哪个说了算呢?所以就引起了争斗!所以打架!搞到最后哪个都没占到便宜!他为啷个以前收钱现在不收钱呢,因为怕你弄他的水管,他那个一停水问题好严重呢,所以他干脆一次性打发你!你就算一天开到晚又能用好多水嘛,手指头恁大一根管子你还觉得人家怕你了,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晓得问题的严重性。”
“他怕我,哪个怕哪个……”
但围观的人里大多跟他一样,吹个牛皮混说还可以,真要同谁有理有据的辩论什么就有些困难了,大家本身更喜欢单纯的围观,瞧热闹,传播。
这使得老张十分为难,郭伟这个人一向是掌权惯了的,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还是在理,他笑着叹气,开个玩笑:“早晓得今年不种谷子噻,是光栽烟叶光种苞谷红苕的话今年我要轻松的多,哪里有这些事啊。”
封增勤将郭伟的不屑判定为占了下风,轻飘飘的拉长声音感叹:“他是不懂这些,他城里头的人哪里懂这些,他以为种庄稼简单得很。”
郭伟哼笑一声:“那就只有跟袁隆平两个比,其他没有哪个是专家。”
仍有一部分人不晓得他说谁,仍抱着手好笑的看着眼前像白天说梦话一样的他。
潘宏和信好到这边来找刘强,两人在桌边晃一趟又很快闪开,郭伟作势敲着扇子喊两人:“嘿!看到人招呼都不打哟?”
信好腼腆了笑了笑,乖乖喊舅舅。
“我还说你认不到我了呢。”他又揪着潘宏的小辫子:“你在跟着跑啷个?认不得我吗?你老汉呢?去把你老汉喊来我捶一顿,到三江去做生意都不跟我说一声,搞得我端午才听到说他两口子跑到三江开店来了,还喊他吃饭他还不去,还要傲一个资格。”
上一辈从小相熟的关系下一代却未必了解,潘宏只看他一眼,很快转身跑走。他在后面道:“跟她老汉一样,看着机灵,其实一根筋,傻得很。”
黎小妹拿抹布回来擦桌子,忠传很快将碗筷端上来,卢定芳忠旭上菜,田景文在屋檐下喊:“还有哪些没吃饭的赶紧坐拢来,是这两桌摆完不摆了哟,马上厨师下灶你们就没有饭了的。”
郭伟看了看桌上的菜,脸上有了一丝期待的笑意:“好久没吃过甑子饭了,这个味道是闻着要不一样些。”
老张将要开腔,封增勤又道:“你那些城市里头的饭不好吃哈,你那些这样电饭锅电饭煲,高压锅这样锅那样锅的,嘿,它还是没有我这个山旮旯里的几根竹子编出来的框框煮饭好吃。”
郭伟瞧他一眼正要张嘴,老张赶紧笑他:“你想吃电饭锅的饭你还吃不到欸,几角钱一度的电你舍得用啊?”
又朝屋里喊:“还有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