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摆出那副姿态,黎书慧道:“他说不要你就不拿啊?你看他做出那个样子。”
忠承真是冤枉:“真是他自己不要的,我硬塞给他他都还回来了,还说不要把他看小气了,那啷个整呢,我未必,他不要我还把他打一顿?”
“嘿,那他,他跟你要亲点吗?”她不信:“那天张席文在那里喊找他打个电话他都脸丧着不甘愿,今朝他又恁大方。”
忠承破涕:“陪他吹牛吹安逸了吧。刚开始他都说要,后面才说不要的。”
黎书慧又问:“你去安水管那些人就在那里吗?”
“没有,后面去的。他们在我们那里吃饭吗?他还说中午喊少煮两个人的饭。”
“不在我们那儿吃了?”黎书慧停下来回头望忠承:“那刚刚他也没有说欸。”
“不是,他是说今天人要少点,好像说今天哪个没来,他们只有四个人,意思是煮四个人的饭就可以了。”
不在家里吃饭了她不称心,继续在她那里吃饭她还是不十分称心:“我还说他今天要在上石坝吃饭呢。”
她继续往家里走:“天天在我们那里吃饭,还说交伙食费,到今天都没看到一分钱。”她又问忠承:“他又是啷个晓得你在哪里读书的嘛?”
“王二爷说的。”经过的边上堰沟里长短不一堆了好大一堆直径三十公分左右的水管子,忠承蹲下来扒开仔细看了看,问母亲:“这就是他们说安的水管子啊?”
“是了嘛。”她停下来等他,赵盈看忠承把管子捡起来看,也跟着蹲下去想捡一截管子起来看,黎书慧吼她:“等哈儿摔你到沟里头去。”
忠承拿在手里研究:“舍得下本钱哈,这管子多粗多厚欸。”
“就是好才成问题呢。那几爷子把管子甩在这里就不管了,他以为不要饭给它吃的东西没人要,沟里头的管子遭王祥开他们半夜跑上来扛跑了好几根,他又没有白天晚上眼睛瞧着,他晓得哪个给他偷跑啦?”
忠承噗嗤一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他拿这管子来整啷个?”
“哪个晓得他。”她慢慢转身往家走,不时停下来看看身后舅侄:“他反正这个是不要钱的,王二坝子坎上那堆柴的猪圈房里不是也藏了几根啊?他那些人管他有用没用,反正不要钱。”
“那刚刚王二爷还跟他们吹的呼哧呼哧的,他心态不错哈。”忠承背着小赵盈飞快的追上来,他今日兴头好,也来陪母亲侃一侃这大山里的山山水水,凡人琐事。
“他在说统一喊拿钱买社保呢,你们买没有嘛。”
黎书慧仍有气愤:“买了噻啷个没有嘛你大姐买的,一开始喊买信好就喊你大姐买,我打荡说不买不买不听的嘛,硬要买,花那个冤枉钱,钱多得很。”
忠承道:“嘿啷个是钱多呢,该买噻,信好说的是对的,本来就该买,就是好多人惦记买社保还买不着呢,你现在买个社保觉得不划算,等你觉得划算的时候人家还不让你买了呢。”
她还是不满:“有啷个好啊,现在开始买,还年年都买,要等到七十岁才能拿钱,那万一活不到那时候呢,你晓得你活到什么时候啊?”
忠承:“那像你这样说最好就是不吃不喝,样都不花钱,点儿都不浪费。”
“”黎书慧凝噎,气的笑出来:“他说的那些是后头没得人,二天我们老了你就把我们背到大河里去甩了吧。”
忠承一本正经道:“大河又没盖盖子。”
少午黎书慧的饭还没好吴豪就进来了,老张刚背烟回来,进屋喝茶歇气,小伙子懂事得很,先热情散烟,又双手捧着点火:“哎呀麻烦啦麻烦啦,天天在这里吃饭,还整得我们还多不好意思哦,天天麻烦二娘。”
他又走到灶门口来递烟给烧火的黎书慧,也是嘴里满口感恩戴德,黎书慧不时瞟一眼老张,做出一副不很甘愿的样子给吴豪道:“今天是有啷个吃啷个哈,今朝屋里多几张嘴吃饭,够就多吃点不够就少吃点。”
老张道:“多出点米来煮嘛。”
黎书慧就作势笑他:“你晓得我煮了好多米啊?你不来端个甑子。”
吴豪在中间一点不害生:“哎呀没得事没得事,我晓得我们二娘的手艺,她是嘴上说说的,每回我们来都这起煮给我们吃拿起煮给我们吃对我们好得很喏。”
黎书慧赶紧打断:“好得很,煮的龙肉给你吃呢。”
“没说龙肉嘛反正煮出来是龙肉的味道。”他又问老张:“你们出远门跟人家收高粱欸在哪里收嘛?”
“收啷个高粱啊?”
菜还没出锅呢,灶膛里噼里啪啦的:“出去恁久人家不问啊,朱慧芬天天追着问你走哪里去了走哪里去了,你跟忠信一路收高粱去了。”
老张长吸了口烟不说话,吴豪愣了下子,笑道:“好像现在种高粱的也少了哈,像我们这些地区一般都是种水稻红苕,苞谷,现在条件好了,也没得人吃高粱粑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