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早早毫无意外地又睡到日上三竿。
身旁的男人自然不在,客厅里的桌子上又团上了棉袄,放了张字条:媳妇儿,别忘了吃早饭,中午想吃你做的饭,等我下班回来再做,我给你烧火。
看得林早早心里甜丝丝的,非单身的感觉还不孬嘞!
吃完早饭,去看看院子里的衣服,两天都是晴空万里还有风,后洗的衣服也晒了一个大下午加半个上午,薄一些的衣服已经干了。
林早早换上男人给买的米色碎花衬衫,套上灰色的裤子,穿上红白格子外套,脚踩黑布鞋,站在洗漱间里给自己编了一对很符合年代气息的辫子。
随后对着镜子摆出颇具年代特色的奋斗姿势,喊出口号:“前进!一不怕苦,二不怕累,抓革命,促生产,人民公社就是好!”
“嘻嘻嘻~”
“我还挺像这个年代的人哦。”
从没这么打扮过,林早早正臭美呢,外面有人喊了门。
“这是陆营长家吗?早妹子你在不?”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林早早赶忙跑出去给开门,“大花姐!”
门一开出来一个白净的小姑娘,王大花揉了揉眼睛,满是惊讶,“哎?你是俺早妹子不?俺不敢认。”
“是我,大花姐!”
“哎呀,真是大变样了,你咋这么白呢,跟鸡蛋白似的,精神头也好。”
说实话,前两天就像只小瘟鸡,蔫蔫的跟随时就能栽倒一样。
“姐,我本来就这样,生下来就白,之前是脏的,快进来坐!”
进到屋里,林早早给倒了一碗水,放了一勺糖,这是这个时期最高待客礼仪。
“大花姐,喝口水。”
“好好好。”王大花坐在客厅,四处看了看,“妹子,你这收拾的真干净,真利索。”
林早早拿出桃酥和糖块才坐下,“大花姐吃桃酥,吃糖!”
“哎呦呦,俺不吃俺不吃,你留着自己吃,瞧你瘦的,给你这个,是俺烙的饼,猪肉渣馅的。”
王大花看着这些,心想她男人对她还不错,就放心了,把手里的筐头递给她,“特意端来给你吃的,感谢你路上帮忙,你可得收下啊,原本俺男人要请你两口子吃饭的,跟你男人说了,你男人非说没什么,就是不来,想是怕麻烦俺,这不,俺跟俺男人问了你家就找来了。”
她都这么说了,林早早就收下了,大花姐很朴实,是个能处的人,关系得处好,等会回份礼。
“我也想着去找姐你呢,在这里我就能跟你说说话。”
“可不是么,俺跟你讲,俺来这两天快要给憋死了,俺那两边邻居家里女的一个是军医一个是文工团的,天天忙得不见影,再近点的都比俺年轻,跟俺拉不到一块去,还是你好,俺就想跟你说话,本来昨天俺就想来找你的,怕你还在歇着就没来。”
“那姐你以后常来,随时来我随时欢迎,改天我去你家认认门吧。”
“成!”王大花喜不自胜,以后有门子串了,“早啊,这好吧?俺觉得这可好了,水不用去挑,直接从水管里出来了,也不用出去上茅房,屋里就有,上完一拉就行了,你这有吗?”
部队里设施不错,有自来水和手动冲的蹲坑,就是墙上按了个水箱,有个线一拉就行了,就在洗漱间里。
林早早见到时喜出望外,她实在难以接受旱厕,每次不得已去都是憋着气的,要是可以的话,她还会把眼也给闭上。
“都有!”
“要不是得给俺男人照顾他老母亲,俺早就带着孩子来享福了,也吃上一天三顿饭了,俺跟你说”
家长里短,絮絮叨叨聊了好一会儿,王大花觉得酣畅淋漓,快到中午了要给家里人做饭才走。
林早早不觉得烦,上辈子从来没有人说过乡村里的事,觉得很新鲜,这大概就是村口情报站大妈们的快乐吧。
给了一包桃酥做回礼,王大花怎么也不要,她只好给抓了把糖追人追出门才给塞进她口袋里,“我不爱吃糖,给大妮、二蛋、三蛋吃吧,我家还有呢。”
“你看你,自家姊妹这么客气做什么,这姐就收下了啊,快回去做饭吧,别送了,俺走了。”
送走了王大花,林早早一转脸身后竟然站着个人,无声无息的,把她吓了一跳,脸更白了。
杨春苗见她那样,捂着嘴嘿嘿直笑,“哎,我说你怎么这么胆小,我又不是鬼,你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我看你还更像鬼呢!”
面前的女人怀里抱着娃,一双细长的眼睛从上到下打量她,“你就是陆营长那口子吧,昨天就听见陆营长一回来就喊‘媳妇,我回来了’,就知道你来了,只是一直没见着人,今天总算见到了,长得还怪细溜。”
“哎,你叫什么名字?孩子跟你一块来了吗?男孩女孩,多大了?我家三个孩子,两儿一闺女,赶明一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