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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依安用力地拍着一楼的门,希望能有路过的好心人能听到她的呼救能帮她开门。
但是,她敲了快两个小时了,手都敲麻了,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
整个环境,静谧空洞到可怕。
简依安急得有点想哭出声。
舅舅明天就要做手术了,她却因为这样意外到可笑的原因困在这里出不去。
只有周一上班时间,才能等到人来。
想到这里,简依安没忍住,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为什么上天总爱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她再次打开程云溪的手机,发觉楼道里根本就是信号盲区,不可能打得了电话。
简依安无奈,又硬着头皮往上走,可是走到了二十五层,每一层的门都是锁住的,她的手都拧得破皮了,没有任何一扇门能打开。
她咬咬牙,一直走到了五十层。
直到看到微暗的月光透过天台的门照射进来时,简依安终于陷入了深深地绝望。
连四十二楼的门都被人锁住了。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相信程云溪那样好的人会故意整她,更大的可能是她运气不好。
是上天看到了她的罪恶,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她。
可是……
为什么不去惩罚顾烈辛……
简依安失落地回到天台,乌云层层密布,蓄谋已久的雨在看到有人迎接时,终于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她退回到离天台最近的楼道,坐在台阶上。
巨大的失落笼罩着她。
简依安酝酿了一下,放声大哭起来。
反正没人会看见,没人会听到,这些天,这些年,她忍了太久太久……
跟舅舅相认却是接踵而至的噩耗。
跟钟澍重逢却被告知他不认识她。
还有顾烈辛对她歇斯底里地审判和惩罚。
还有她没见上最后一面的外公,还有拼命保护她的爸爸妈妈,还有病床上盖上白布的外婆。
还有故乡那棵因为旅游开发而砍掉的梨花树……
简依安很想问,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珍惜的东西要接连离她而去。
在简家,她最为克己守礼,一言一行都按照外公的要求,可舅妈总是对她百般挑剔。
在学校,她认真学习,希望跟所有人友好相处,可那些霸凌者却总是说她是假人要撕开她的面具。
在大学,她参加社团积极组织活动,却被人算计,跟顾烈辛发生关系还纠缠不清。
……
她不明白,她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让所有人满意。
大概从四岁之后,她的自由时间变得很少,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要精密计算。
而现在,没人知道的地方,简依安哭得肝肠寸断,想要把这些年的伤心和委屈都哭出来。
哭到没有力气之后,简依安擦了下肿痛的眼睛,忽然有些后悔,现在她没有水喝了啊……
现在是晚上九点,最早也要六十个小时之后才能有东西吃了。
她可以忍饿,但是饿晕了会很难受。
想到这,简依安冲到了雨中,双手捧在一起,张嘴接雨水来喝。
*
深夜十二点,御庭水居。
窗外电闪雷鸣,顾烈辛还在敲键盘,看了下时间,心中泛起一丝烦躁。
他捏了下眉心。
脑海中却闪过那个女人的画面。
他不爽地划开了手机,皱眉看了下定位地图。
那女人还在顾氏……
明天周六都不回么,呵。
顾烈辛点开了拨号键,敲了几个数字,打电话的手一顿。
想到在顾氏里,每次她一看见他就躲的样子,顾烈辛虽然不爽,却又觉得痛快。
她怕他才好。
爱待公司就让她待个够,他又不是非她不可。
顾烈辛摘下眼镜,重新点了几下,拨通了白彦修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