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简依安默默地算了下,发现还债期是一个可以堪比重建地球文明的时间,“那我得从草履虫开始给你打白工了。”
顾烈辛不知是嘲笑还是被她逗到了,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别这么悲观,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那这个能解开了吗?”简依安问。
“可以。”顾烈辛爽快地答应,顺手解开了密码锁。
简依安正讶异于顾烈辛的爽快,却敏锐察觉到顾烈辛嘴角带着阴恻恻的笑容。
“我的代价是什么?”简依安问。
顾烈辛笑而不语。
窗外天光大亮,顾烈辛背光站立,颀长的身影有十足的压迫感。
不说算了,眼不见心不烦,简依安侧身,不想面对顾烈辛。
简依安的小动作被顾烈辛尽收眼底,眼中逐渐浮现起一丝久远的恨意,冷冷地说:“医药费记在账上。”
“这是工伤。”简依安闷闷地说。
“劳动关系明天才建立。”顾烈辛冷声说。
简依安还未反应,却被脚踝上轻微的束缚感吸引了注意。
她伸腿,却看见脚踝上有一根近乎一指宽的黑环,像是古代囚犯会戴上的脚链。
“这是什么?”简依安问。
“敢摘下来,后果自负。”顾烈辛隐隐带着些威胁。
简依安没有说话。
*
接下来一个月里,简依安在名为森威的酒店做客房服务,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后来做着做着也就熟悉了。
受制于脚环,简依安的活动范围不能离开酒店附近二十米,一旦超过便会发出惊人的警报声。
不超过两分钟,酒店的安保就会出现,随后简依安就像过年待宰的猪一样,被迅速出现的壮汉制服并架回去。
屈辱,且扰民。
虽然活动范围仍旧有限,但不用见到顾烈辛,也能离狗远一点。
这里包吃包住,做完工作便有自己独立的小房间去休息,这对现在的简依安来说已经是足够的容身之处了。
身体也借此养好了不少,手腕除了提重物有些吃力,几乎跟平常没有不同,也没有再犯低血糖。
只是出来一个月了,她还没有联系上舅舅。
她找同事借了手机,可打过去是空号。
舅舅是不是不知道她已经出狱了呢?
还有钟澍,不知道现在以她现在的身份是否还有机会相见,以前无比亲近的人如今却已成了奢想。
简依安攥紧手中的抹布,心中闷闷的,像将雨未雨的闷热天气。
这么想着,对讲机传来了铃声:“1503需要清理浴室。”
“收到。”简依安说完便推着卫生车上了电梯。
现在的简依安已经能很麻利地清理房间了。
“您好,客房服务。”简依安敲门。
“进来。”回答她的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只有浴室的水盆里被泼了一些油渍,简依安用乳化剂很快就清洁干净了。
房间整体都很干净整洁,只有垃圾桶快被装满了。
“需要倒垃圾吗?”简依安例行询问。
“嗯,拿走吧。”年轻女孩捧着一叠资料在看,随意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