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依安的饭勺僵在了半空中,她闭上眼,恳求地说:“等等……把……把狗带走……”
顾烈辛整理了下袖子,好整以暇地说:“这是它的房间,你睡的是它的床,就连今天的饭也是它分给你的,你没立场让它走。”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醇香味,罗威纳边吃饭边关注顾烈辛的动向,咀嚼时发出哼哧的声音。
简依安震惊到无以复加,拿着勺子的手无法抑制地轻微颤抖。
饭香味逐渐变得令她难以忍受。
两碗一模一样的饭,红肉和绿叶跟稀湿的米饭搅拌在一起,营养均衡,容易下咽。
却是顾烈辛给她准备的“狗饭”。
“沈烈!”简依安难以抑制住心中的震惊和愤怒,“你把我当什么了!”
顾烈辛露出厌恶和憎恨的神情,每个字都带着恨意:“一个,七年前就该死的,罪犯。”
被顾烈辛这样羞辱的举动气得不轻,简依安放下了勺子。
“冯婉的死与我无关,我问心无愧。”简依安坦率地说。
“哈哈哈……”顾烈辛宛若听到了什么笑话,“难怪你能厚脸皮活到现在,你跟你外公一样,又坏又蠢。你欠冯老师的,你外公的命和你的命加起来,都还不清。”
“可你呢,你也骗了我不是吗?”简依安挺直身躯,倔强地看着他,“你蓄意接近我,让我对你有好感,然后骗我们家给你出医药费,骗我给你捐骨髓,把我骗得团团转,不是吗?冯婉的事本来就与我无关,不是吗?”
“简依安!”顾烈辛低吼了一声,“你不许再喊冯老师!”
“跟你交往时,我从未……”亏待过你,你现在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简依安话没说完,又再度饿晕了过去。
第三次了,她的极限是一天内四次,应该不会死,简依安想。
*
寒凉的晚风拂过面颊,简依安冷得打了个哆嗦。
她缓缓睁眼,皎白的月光洒到窗台上,窗帘随风轻微地飘动。
简依安起身,发觉自己仍旧被拴住了,手腕的痛感比下午更严重一些。
罗威纳也没在房间里。
这让简依安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她看向床头的密码锁。
密码有九位,排列组合起来或许是个她没法心算出来的天文数字。
她试着扭了几个,不出意外的都不能开锁。
简依安沉默地看着密码锁,她对顾烈辛的绝情并不意外,但她震惊的是顾烈辛用这样恶心的手段来困住她。
床脚茶几上还放置着下午送来的两个不锈钢碗,一个碗是空的,另一个碗里的饭已经凉透了。
简依安沉默地看了一会,最终,她还是拿着勺子舀了一勺饭,塞进嘴里,不带任何咀嚼的动作,就这样吞咽了下去。
饭虽然凉了,但好在没有腐败变质,也没有异味。
随后是第二口、第三口……
现在绝食抗议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她要活下去,用尽一切方法,活下去。
她要攒够力气,才能有机会逃出去。
吃到没办法再吃时,简依安放下了勺子,活动了下有些酸痛的手腕。
她现在只有一个手腕了,得省着点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