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生活里的人各有各的角色,生旦净末丑,每个人都不一样。
小时候是大人围着小孩转,长大了,小时候的那些人已经所剩无几,偶尔想起某个人,拿起手机,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即使对面而坐,也不免有些许尴尬。
丁当在陆子野前二十年的生活中,可以说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能有那么长久的相处,得益于他们坚不可摧,又无法逾越的友谊。
生活的交际圈里,普通朋友只有短暂的陪伴,但是好朋友确实能对别人的影响很久很久。
相逢一笑,你懂我,我懂你,过去的那些烂事儿就已经翻篇了。
一块女孩亲自送来的桂花糕,即使不甜,也足以让一个男孩儿为之动容。
因为来送糕的人不一样。
“桂花糕事件”后,丁当和陆子野重归于好,再也没提过那天晚上路灯下的那句话。
丁当照旧好胃口,陆子野依旧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丁当身后。
看着她开心,他就很高兴。
一个好朋友的一言一行注定会影响一个人很久很久,陆子野也一样。
受丁当影响,陆子野的性格逐渐变得开朗,开始变得乐观,变得愿意去交际,愿意去跟人接触。
丁当也受陆子野悉心教导,史无前例的画了个浅浅的妆,再次穿上了很久都没有穿过的白纱裙,走起路婀娜多姿,一颦一笑都带点淑女风范,成了他们那一届学生里的“哑巴新娘”。
什么叫哑巴新娘?就是那种不张嘴岁月静好,天下太平;一张嘴就是狂风骤雨,天下大乱的女人,统称哑巴新娘。
开学的第一个晚上,陆子野早早的带着丁当去见尹妈,说实话,两个月没见到尹妈,多多少少有点想她。
尹妈的生活还是老样子,生意好的一塌糊涂,常年把一条泛黄带着线头的毛巾挂在脖子上,站在一口大锅前,炸着金灿灿的油条,大片密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滑落到鼻尖和脖颈上,被尹妈使劲的淡定的擦了下来。
今天的天气很好,没有下雨,月明星稀,尹妈一趟一趟的跑着,旁边一个穿着围裙的胖子在旁边打下手,看样子,应该是她那个痴傻的儿子。
看到陆子野和丁当来了,尹妈笑的合不拢嘴,赶紧拉着两个人坐下。
“呜呜……”
尹妈站在俩人身前,一双粗糙的手竖在胸前在,大拇指不断的弯曲,像是在表达些什么。
丁当一头雾水的看向陆子野:“尹妈这是什么意思?”
陆子野捂着脸回答:“尹妈这是问我们是不是在搞对象。”
丁当羞红了脸,看向尹妈的表情开始古怪起来:“哎呀尹妈~您就别瞎操心了……”
尹妈双手一摊,做出个无奈的表情看向陆子野,笑吟吟的走开了。
半晌,尹妈拉来那个穿着围裙的胖子站在陆子野面前。
尹妈一顿比划,胖子连连点头,好一会儿,胖子左手右手死死的攥在一起,扭捏的开始打招呼:“陆哥好,丁当姐好,这是我妈,我是我妈的儿子。”
尹妈气急,一脚踹在胖子屁股上,胖子委屈巴巴的看向尹妈,瞬间反应过来,扭过肥胖的身子和他们继续说:“我叫福临,很高兴认识你们……”
看着委屈的快要流出眼泪的福临,陆子野觉得又搞笑又心疼。
陆子野搭碴儿:“奥奥,你就是福临啊,我老听你母亲提起你,说你可乖可聪明来着,几天一见,果然不一样,小伙子长的还挺精神的嘛!”
福临憨憨的笑了,害羞的挠着头,手足无措。
丁当附和:“是啊是啊,就冲你给尹妈帮忙这一点,我给你的第一印象打满分!”
福临笑的更开心了。
看着福临流利的朝两人打着招呼,站在身后的尹妈表情由严肃变成了慈祥。
尹妈摸了摸福临的脑袋,拉着他继续忙起来。
丁当回头看向陆子野,一脸疑惑:“这什么情况,我怎么不知道尹妈还有个儿子?不过看样子不太聪明。”
陆子野一把捂住丁当的嘴:“嘘!小点声!你怎么老是这么大大咧咧的,一点也不注意场合!”
丁当扭着脑袋使劲掰开陆子野的手:“哎呀,知道啦,一天天跟个老妈子似的,快说说,这福临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没见过?”
陆子野叹了口气,开始娓娓道来:“这孩子能活下来也是个奇迹。刚出生因为脑干缺氧憋的浑身青紫,后来可能是上天看不得那么苦命的尹妈流泪,奇迹般的苏醒,活了下来,不过由于长时间的缺氧,造成脑干损伤严重,智力一直停留在十一岁上下。”
陆子野话音未落,就听见隔壁有一桌男的大喊:“哎呦我操,烫死我了!你这死胖子你故意的吧!”
陆子野看过去,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正拿纸擦着身上的胡辣汤,福临正错愕的看着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