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我也渐渐的熟悉了自己的生活节奏,喜欢骑行,旅游,也的试着把琐碎的生活写进日记里,把不能与人言的牢骚和委屈写进这短暂但又枯燥的生活里,慢慢的,我的脾气开始情绪出现了异常的波动,开始暴躁,开始忧郁,开始拒绝与人交谈。
前段时间,被公司人员优化,我把老板炒了。我垂头丧气的冒着雨回了家,看到美瑾穿着白色卫衣打着伞在雨里等我,顿时感觉一阵心酸。
我知道我的脸色并不好看,只能努力的伪装自己,用假笑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深吸一口气,走进门。
见我没说话,美瑾也没吱声,只是默默的拿出毛巾给我擦头发。
炒了老板的我情绪几近崩溃,我低头问她:“我真的不够优秀吗?”
美瑾擦头发的手忽然就不动了,毫不犹豫的回答:“怎么会呢,做朋友,你是朋友里最冒尖的暖男,做哥哥,你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哥哥,做员工,虽然我不敢保证你是最优秀的,但你一定是最尽职尽责的一个。别为工作的事儿不开心啦,天底下好工作多的是,大不了再换一个就是!”
我一愣,反问:“你是怎么猜到我是因为工作的事儿不开心的?”
美瑾一指我肩上的背包,说道:“我只见过这个包两次,一次是你入职,一次就是今天。”
我哑然。
小时候的夏夜,是幽静蔚蓝的。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趴在草窠里的蚂蚱和螳螂都发出吱吱的响声,清风拂过我的窗帘,一阵青草的香味越过窗户冲进我的房间,阵阵青草香迷的人心旷神怡;要是再来些雨,就更好了,草香,月圆,虫鸣,再配上房前屋后那哗啦啦的雨声,在这一刻,我被大雨包裹,就像是进了母亲温暖的怀抱,整夜都会睡的安详。
长大后的夏夜,是嘈杂幽暗的。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草窠里的蚂蚱和螳螂发出的吱吱叫嚷,清风不再温柔,那阵芳草的香味再也没冲进我紧闭的门窗;雨要是来了,我会戴上耳机,听几首暴躁的重金属乐,发泄心中的委屈和不甘,难受的时候,我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直到那一刻我才发现,草窠里的演唱家已经不再能取悦我刁钻的耳朵,那阵裹挟着香草的风,再也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房前屋后那时而温柔时而暴躁的雨,再也没有陪我入睡过,这时候,连灵魂都是孤独的。
原来,不是我的生活变了,而是我逐渐的长大了,丢掉了太多太多自认为是枷锁的美好。
当我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我开始改变,我打开窗,试图让风吹进来,丢个易拉罐到楼下,试图让草窠里的声音再响起来,我喊了外卖,从湿漉漉的塑料袋里拿出小时候喜欢吃但又不敢买的某某大礼包的饼干吃了两口,试图找回曾经的那种感觉。
雨已经在下了,月亮还没出来,易拉罐丢到了草窠里,那个熟悉的声音没有响起;某某大礼包吃了,但是没有再闻到过小时候那阵卷集着香草的的风。
我拿着饼干在阳台上发神经:“怎么了,你们叫啊,风你吹啊?雨你下的大点啊!要我喊预备吗?1,2,3,开始!都给我开始,都给我开始啊!”
雨都停了。
黑夜很静,没有声音给我回应。
我冲到房间里,拿出了储酒柜里那瓶喝了好几回的野格,猛灌几口,抬手把饼干丢到黑暗里,骂一句国粹,再转身,无力的瘫倒在湿漉漉的阳台上。
人最无助的时候,就是不被人认可,最难受的时候,就是在不知道还有多久的岁月里,感受孤独。
我承认,我嘴硬了。
在某个幽暗的黑夜里,我是那个摘下面具的小丑,只有在夜里我才敢露出我脸上的伤,拿着镜子默默的感叹我来时的路,独自坐在风雨里,感受孤独。
临近深夜,我喝的烂醉,躺在阳台上看着云层里露出的点点星光。
咚咚咚,敲门声响,美瑾在一楼的门口喊:“哥,哥?你怎么了?我倒了杯热牛奶,我给你端来了,我上来咯?”
我没有回应,美瑾不放心,还是推门进来了。
拖鞋摩擦着实木地板,发出吱吱悠悠的响声,急促有力。
“啊!哥,你吓死我了,怎么躺地上啊?快起来,来,我扶你。啊,你使点劲儿啊,看着瘦瘦高高的,怎么那么重啊!”
美瑾吃力的把我扶起来,我站起身转头的那一瞬,眼前的人都重影了。
耳边声音响起,再细看,眼前人一头乌黑长发,白色连衣裙,正一脸担忧的看向我,这张脸,我记得清楚,因为她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我下意识喊了出来:“丁当!丁当!你别走!别上飞机,那个飞机要坠机了!别走!”
过了一会儿,被美瑾摇醒,那道熟悉的身影消失不见,脑子也清明了很多。
美瑾端着牛奶,好奇的问我:“哥,你刚才喊的丁当是谁啊?”
我傻傻的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