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者已经逼近,它似乎有些心急,还有一段距离时便腾空而起跃向杨木,然而,就在头部快要够到的一瞬间,龙文猛地拉动了手里的“绳子”,几根角钢交叉起来,正中心刚好卡住思想者坚硬的脖子。
思想者跃起的力量经过消减已是强弩之末,但仍然将角钢高高顶起,随后身子下沉,将所有角钢拖住,所有的手和腿在空中胡乱摇摆,艰难地支撑住墙壁,好让自己不掉下去。
龙文从上方跃下,猛地踏在思想者的身上,几根角钢先是弯曲,随后根部撬开墙壁,失去了着力点向下坠落。
思想者四处乱抓,却由于角钢的干扰无法顺利勾住梯子,墙壁也只能用指尖勉强够到,这点力度根本阻拦不住下落的趋势,但这次和它之前坠落时不同,过了许久也没有听到撞击地面的声音。
幸好龙文没有事情,他在跳的时候没有离开梯子太远,在踩中思想者后迅速抓住了横杠,才使自己没有掉落下去。
即使龙文一向莽撞,在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也惊的一身冷汗,之后全身都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杨木这才注意到龙文又恢复了一开始的穿着,那件御寒的衣服已经消失,看来是被他撕碎了当绳子用,和角钢搭配在一起做了一个简易的陷阱。
而角钢之所以能有一头卡在墙壁上,都是因为这些显现出来的浮雕的缘故,墙面光滑时则无法固定。
杨木消了消汗,双手轮替抓住横杆,费力的脱下衣服递给龙文,现在气温很低,龙文这样非常容易发烧,只能互相借用一下,撑过眼下的局面。
龙文接过衣服,看样子好了不少,他看着杨木腰间的“箱中人”,没有说话。
缓了好一会,思想者没有再爬上来,借着光亮往底部看去,也看不见有东西的样子。杨木没再想那么多,虽然腿和腰都没有力气,但还是开始了新的攀爬。
渐渐地,杨木可以看见前方三人的身影了,银杏香樟他们在那里也等了有一会,听到龙文跳的那一下时他们还十分紧张,不知道下面状况如何,现在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这里。”银杏斜过身子,指着身后的墙壁说,“是《吻》。”
杨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尽管是倒立的雕像,但还是可以轻松看出《吻》的内容:有女人坐在男人的身侧,手臂挽住他的脖子,热情地拥抱亲吻。从男人轻抚在她左臀的手往上,女人的腿柔软到可以抖动起来,弹性的皮肤和男人隆起的块状肌肉相融,彰显着充满荷尔蒙的情欲之爱。
后背、肘部、手指、膝盖、腿弯、脚踝等所有的细节栩栩如生,仿佛是两个真正由血肉组成的活人一般。
“其实《吻》的原型就是罗丹和卡米尔两人。”银杏说道,“罗丹辜负了卡米尔的青春,使其不得善终,却使她的形象名垂千古,不知道究竟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也许对她而言,不算是一件好事吧,杨木这样想,比起给后人留下所谓的什么东西,他更宁愿把自己的人生过得幸福。但他突然又想到了小星的选择,不由得陷入了痛苦之中。
银杏已经把地狱之门的事情讲给了其他人,如果这里存在的是《吻》,那么再往上一段应该就是思想者之前所在的地方,到井口的时候可能会碰见《三个影子》。
还剩最后一根自卫用的角钢,杨木从香樟手中连同保暖衣一起接过,在准备好之后,率先爬到最前面去,以便在灾害来临之时第一个反应。
然而,当他们爬了许久,衣服还给香樟,龙文再把衣服交给杨木,这样轮换的过程都调整了两次,但还是没能看到洞顶。
银杏突然停下来,喘着气,告诉大家不要再行动了。杨木刚想问为什么,低头向下望去,看到银杏手指的地方,瞬间恍然大悟。
后面依然是《吻》的浮雕,而周围的几个浮雕杨木之前也有观察过,的确是一模一样的。
“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杨木问银杏,“有没有可能浮雕就是这样循环出现?”
“不会的。”银杏摇摇头,“我们之前在这个位置待了好久,现在我的手还能对应上刚才握持横杆留下的痕迹,你们看看是不是。”
香樟和芸薹也纷纷比对,发现果然是这个样子,他们这半天一直在周而复始的沿着一个地方行进。
这下可糟糕了,杨木心想,他的体力早已透支,腿软的有些站不住,三个男人由于不停地穿脱衣服,已经感觉有些头疼脑热。
料想大家的精神更是逼近崩溃边缘,这种时候一旦有人说出我不行了之类放弃的话,他们所有人都支撑不住。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因此谁也没有开口,都将目光放到杨木的身上,想听听他的想法。
杨木呼了口气,突然间笑起来,尽管不合时宜,但他尽量笑的爽朗一些,好让大家没有那么紧张。
“没事,大家别慌,稍微休息一下,慢慢想。之前那么多次都过来了,还怕这一次吗?”
芸薹把头趴在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