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云芪一早赶到织染署附近。
街道已经人山人海,难怪府衙要安排人手过来维持秩序的。
这些人和她一样都是想进织染署做事的,这么多人,要想进织染的人可不少。
她随口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周围的人看她眼生都没理她,不远处有个脸颊青一块红一块的胖妇人跟她搭话。
“姑娘有所不知,其他绫罗纱绢的各作坊已经雇佣到合适的人,所有那些没被选上的都一起来这边登记,自然人多。”
云芪恍然点点头,又问道:“这位大娘可知现在是织染署哪个作坊资雇织工吗?我也想进织染署做事。”
胖妇还没来得及回答,前面一个俏妇人传来嘲讽的笑声。
“呵,真是什么人都有,连哪个作在雇工都不知道就往前凑,就因为你这样的人凑热闹才人多!有这个时间不如在家多洗件衣裳,反正你们也进不了。”
云芪瞥了眼,这种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人到哪都有,懒得搭理对方,走到胖妇人身边说话。
胖妇身材壮硕,胆子却不大,低着头不敢看人,低声说道:“是织锦作,这是织染署最难进,技术最好的一个作坊。”
云芪微微点头,眼前这人数竞争激烈,看来要进织染署确实有一定难度,不过她有信心。
“谢谢大娘。”
胖妇没有在意,语气轻松些:“姑娘言重了,这种消息打听一下就会知道,没什么值得感谢的。”
她像是想到什么,随即问道,“对了,姑娘刚来知道进织染署的条件吗?”
“还有条件?不是考核就行吗?”云芪疑惑,显然不知道此事。
刚刚被当空气的俏妇一直憋着气,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嗤笑一声。
“果然是个乡巴佬,署内都是昂贵的织品和织机,随便弄坏一件把你卖了都赔不起,就这还想进织染署,不如去怡春楼,我想她们一定会雇你的。哈哈哈。”
“管大姐你别这么糟践人,这姑娘只是问问……。”胖妇硬着头皮弱弱说道。
“刘氏,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丑东西说话,还想出头,那老娘就骂你!丑八怪,贱东西,胖得跟猪一样,怡春楼都不要……。”
胖妇刘氏又羞又恼,但不敢还嘴,怕把事情闹大。
俏妇管氏正得意扬扬,忽然一道犀利的声音传来。
“你个老贱妇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脸涂得跟猴屁股一样,搔首弄姿,知道的你是个织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怡春楼搞杂耍的。我能不能进织染署关你屁事,你算什么东西在这吆五喝六!”
这种人就是来找骂的,既然那么喜欢吵架云芪自然要成全对方。
管氏被骂愣住,刘氏也十分惊讶,这姑娘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骂人这么犀利。
“你……你个小贱货。”
云芪故作生气:“小贱货在骂谁!”
“小贱货在骂你!”管氏嘴快怒道。
稍后才反应过来被戏耍,更气了:“我撕烂你的嘴!”
对方招呼几个同伴围上来,云芪摆开架势准备干架,对付围殴最好的办法就是抓着为首的狠揍!
还没动手,忽然围着的人群逃似地散开,有人喊:“是不良帅!他怎么亲自来了!”
一群面容凶神恶煞的人过来,为首的正是沈瑜,他的手下朝人群喝道:“都围着干什么!闹事呢!”
管氏几人已经散开,恶人先告状:“不良帅大人,可不是我们闹事,是她。”
说时指着云芪,“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想进织染署闹事,正常想做事的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我好心说了她两句就骂我的脸是猴屁股,骂我是贱货,还想打人。”
沈瑜瞥了眼,确实挺像猴屁股的,这人还挺会骂。
他望过去,那身影似乎有些眼熟,退了一步看清那张脸,饶是他的性子都有些无奈,又是她。
他们总共见了四次,有三次她都在跟别人干架,不是拿簪子戳人脖子,就是拿簪子划人额头,感觉比自己还狠。
云芪微微欠身,故意套近乎:“沈大人好巧,又见面了。”
管氏几人愣住,这小贱人竟然认识不良帅,还很熟的样子!
沈瑜淡淡嗯了声,阴沉着脸问管氏:“你是说她一个人要打你们几个人吗!”
管氏被盯着内心发虚,直接扭头就跑。
“头儿,我们去抓回来。”
“算了吧,一点口角也处罚不了。”云芪出声拦下他们。
手下看向沈瑜,他点点头:“算了,你们去巡视其他地方吧。”
手下们应声是,多看了眼云芪,头儿竟然会听别人的话,破天荒头一遭,这姑娘肯定是周副帅昨晚说的那位。
原本拥挤的地方这时显得特别宽敞,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