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措不及防的接触,撩动了他雄性的本能。
迟迟难以平息。
他闭上眼睛缓了片刻后,拿出手机,继续给裴让打电话。
伊桃不肯去医院,眼下把裴让叫回来,是最好的。
而这时,裴让的号码也能打通了。
此时此刻。
一辆迈巴赫行驶在越下越大的雨里,漫无目的的行驶在外环路上。
裴让坐在车后座闭着双眼,一只手捏着鼻梁,一只手拿着手机接了电话:“小叔,你怎么还没睡?”
他声音淡然,只字不提之前挂断秦斯年电话的事儿,这让秦斯年内心涌出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你在哪儿?”秦斯年一开口,语调便染上了冷厉。
裴让,“怎么了?”
秦斯年稳了稳情绪,道:“小桃生病了,吐得厉害,可能是觉得和我不熟,我想送她去医院看看,她也不去,就硬撑着。”
裴让沉默了片刻,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知道了?”秦斯年愣了一瞬,情绪又激动了一分,“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一句知道了?”
“小叔,”任凭秦斯年的语气变化,他却一直很平静,“我现在还有点事,先不说了。”
“有事?可以,你可以忙你的事情,但挂电话之前,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裴让,“什么问题。”
秦斯年的语气愈发冰冷,怒意难掩,“你把你的妻子留在我这里,你告诉我,她遇到突发状况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应该找谁?”
裴让眉峰一皱,又把眼睛闭上了,“可她没遇到什么突发状况。”
秦斯年:“你回答我!”
裴让喉结滚了滚,“应该找我。”
这个时候,伊桃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她发现璨儿又不在卧室,想去找一找,结果刚到门口,就听见秦斯年在说话。
“哦,原来你知道是得找你,那你手机关什么机?”
伊桃印象里的秦斯年一直很温润儒雅,她第一次听他说话如此慑人,立时站住了脚步。
而秦斯年的话还没说完,且因情绪稍有些激动,声音还拔高了些许:
“这次她半夜生病,就算突发状况!”
“这次是我在,如果有一天,是伊桃一个人在什么地方,又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她很需要你,却联系不上你,请你告诉我裴让,你真不怕她出什么事?”
“你作为她的丈夫,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良心上真的能过得去?”
“虽然,我们要允许成年人有幼稚的时候,但有些时候,你就是不能感情用事!”
“你和她结了婚,你们就成了命运共同体,你就是给不了她感情,但是安全,健康,你得关注,你懂不懂!”
这些话让伊桃心中一颤,五味杂陈的情绪迅速翻涌,并猛不丁红了眼眶,泪腺又发胀。
细数过往的经历,人人都会有那种时候,被特殊的声音、味道、画面、字句,在一瞬间拉回到过去的某个场景里。
譬如秦斯年话里那“伊桃一个人在什么地方”,就立马拉出了一些回忆。
四年前,刚流产没几天的她,被裴让扔在下着大雨的安城郊外的画面,让她太难过了。
裴让开着他的跑车离去,还溅了她一身的泥水。
她无助又崩溃,扒着他车的后视镜,追着他的车哭喊:“你别把我扔在这里,我害怕!”
“你捎我一下吧,我回去以后,真的再也不找你了!”
她当时接受不了和裴让如同断崖式的分手,但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她还有患了绝症的妈妈需要照顾。
那里特别的偏僻,周围都是玉米地,她一个女生留在那里,怕的要命。
可气急了的裴让好像根本没考虑那么多,在她双手没力气,松开他的车时,一踩油门,彻底把她扔在了那里。
后来她提心吊胆的,哭着在雨中跑了很久。
跑到天搭黑,他平日里玩的不错的几个朋友开车过来了。
那些人不知道她和裴让具体因为什么走到了那种地步,只是过去都因为裴让会叫她一声嫂子,便和她也熟悉了不少。
应该是碍于那一点点的友谊,不忍心看她和裴让闹的那么难看,他们把她接回了市里。
后来她发了好几天的烧,肚子也疼了好久,有一个多月。
虽然她过去也有痛经的毛病,但也只是腰酸背痛,而自那次以后,她的痛经就变得非常严重了。
回忆起这些,伊桃的唇翕动了起来。
而秦斯年的这番话,也让裴让想不出一个字来反驳,他停顿良久,干巴巴的来了一句,“您说的都是假设,而且这次,不是有您在吗。”
“有我在,所以你就能心安理得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