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兄,你如此不明是非,妄我淌这趟浑水!你不是想做忠臣么?我偏让你做不成!”
陈良放下狠话,对着北魏兵卒命令道:“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出去!看着点!不许他寻死!”
“遵旨!”兵卒拿着重兵枪,把守着帐门口。
“过几天,西凉使节将会抵达这里,到时候不管你投不投降,西凉皇帝很快就会收到你安淮客投降的消息。”
陈良眼神浮现一丝杀气,随后拂袖而去。
“陈良!你我从此划清界限!我绝不和你这种鞑子走狗为伍!”安淮客用尽了全身力气说道。
陈良的这句话像是一把刀直直地插安淮客的心头,一个爱惜羽毛的人,杀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当着他的面,把他的羽毛一根根拔光、剪断,扔在泥地里。
安淮客跌坐在地上,口里念叨着:“西凉西凉使节?”
陈良迈出帐营一步后回首嘲讽道:“没错,你们西凉皇帝要派使节和我们和谈了,你如今死了也是白死,听说西凉皇帝陈武元之前对你青睐有加?如果他要是知道他青睐的臣子已经降了我北魏?安兄你所做的一切可就都化为乌有了!哈哈哈哈!”
“我要见我西凉使节!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陈良的任何条件!陈良你这样做和鞑子一样卑鄙无耻!”安淮客冷眼相看。
“安兄,这是战场,胜者为王的道理还用我教你么?”陈良指着安淮客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道。“西凉使节一到,我们还要用你当投降这件事,好好羞辱一下他们,让他们的皇帝看看当朝进士都降了我们,所谓的西凉盛世在我们的铁蹄之下如此不堪一击!”
“还有三日,到时候,我会亲自派人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呢!”陈良眼睛里尽是暴怒之色,“安淮客,你不要不识抬举,我这是在帮你!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帮我?我不过是你拿着向帖儿木邀功讨好的奴隶罢了!帖儿木他敢杀武将,不敢杀文臣!而你陈良,为了你的荣华富贵,为讨你北魏主子的欢心,让我有国难依,有家难回!你!你是何居心!”
安淮客拍桌而起怒吼道。
“哼,安兄,你就算回了西凉也是被俘之人,你的仕途已经完了,不如投降于我们,可保你一世安稳,有何不可?”陈良不屑道。
“我西凉受到如此奇耻大辱,怎肯与你北魏再握手交好,北齐也绝不会袖手,你北魏骑兵再凶猛,挡得住两国之兵?!”安淮客反击道。
“可这西凉并没有半点进攻我北魏的意思啊。”陈良眯着眼睛快步走到安淮客跟前说道。“西凉打怕了,那陈武元就算一朝的武将,可忌惮这个,怕着那个,谁都不敢用,还不如交几个岁钱,草草了事算了。”
“陈良你以为你封锁了消息,我就看不出么?鞑子军营频繁调兵运粮,这不是要打仗了?是什么?!”安淮客看着陈良不屑大笑。“哈哈哈哈哈!西凉大军我猜已经抵达陈家县,不出半月!你们北魏必败!必败!哈哈哈哈哈!”
“疯子!安淮客你就是个疯子!”陈良怒骂着安淮客离开了营帐。
安淮客追着陈良,走到营帐口却被士卒用长枪拦住。
士卒说着安淮客听不懂的鞑子语言,安淮客冷笑一声,对着还未走远的陈良吼道。
“西凉一定与你们血债血偿!”
北魏士卒感受到了安淮客的挑衅,将安淮客架到营帐中,上去一顿拳脚。
安淮客被打倒在地,北魏士卒一拳拳打在他的脸上,直到安淮客口吐鲜血,几颗牙齿被打掉在地。
两个士卒走后,安淮客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望着陈家县的方向一再地叩首,直到头被磕破。
余晖夕阳下,安淮客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绝望,家乡近在咫尺,却遥不可企及。他现在在北魏营中求生不行,求死不能。
“长庚和大哥,他们如果知道了我投降的消息,他们的日子会好过吗?”安淮客低头深思。
“长庚长庚?!”安淮客突然想起长庚曾带着自己来过北魏地界营商,长庚曾说过,北魏荒漠之地,粮食种下去,不能成熟,只能靠边贸来获取粮食,如今北魏与西凉的贸易早就断绝了,北魏如今的粮食供给,只有邻国的北齐的粮食储备可以补上北魏这么大的缺口。
“北魏?北齐?如果我能找到北齐使节,是不是就能逃出去了!”安淮客的内心瞬间燃起希望的光,他咬牙抹了抹额头的血,慢慢站起身。
门口的北魏士卒见安淮客没什么举动了,就出了营帐把守着。
对,这北魏鞑子一时半会不会拿我怎么样,我只要等一个时机遇见北齐的使者,即使不能逃出去,也要让他把消息传出去。
我就算死,也要死在西凉。
北魏营帐中,帖儿木穿着盔甲站在羊皮地图前,观察着地形。
一个探子悄悄来到帖儿木身边低声说道:“大帅,如你所料,那安淮客果然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