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吩咐徐妈妈将秦芳穗送走,待人走后唏嘘道:“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崔祈彦看了眼老夫人紧闭的房门,“最伤心的是祖母。母亲找个机会帮我跟祖母赔个不是,我只是想让秦芳穗收敛,没想到她会说那些话。”
“我知道,你放心吧。”大夫人看着他,“你跟我说实话,董姑娘是因何要去西州的?她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不会因为秦芳穗的几句话就撇下医馆和家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没想到母亲这么了解她。”
大夫人责怪道:“你也是,没有及时发现秦芳穗对你的心思,让她找到董姑娘面前。她说的话董姑娘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你还是尽早解释清楚为好。”
“母亲说得是,董夫人病了,她去西州是为了寻药。我担心她遇到危险,也生怕秦芳穗对她还说了些别的话,让她多想。”
董嘉林只说了几句,不知道秦芳穗还跟董嘉芙说了多少,这也是崔祈彦担心的。
“董夫人生了什么病,严重吗?”大夫人惊讶地问道。
“具体的我还不清楚。母亲,我要赶紧走了。”
“圣上那边”
“路上小心——”
大夫人目送崔祈彦离开,想着过两天要去探望一下董夫人。
崔祈彦带着季白快马加鞭离京,出了城门直接朝西奔去。
直到天快黑了,季白驱马上前,“世子,前面有加客栈,今晚是否在那落脚?”
“不住客栈,夜里随便找个地方歇脚。”崔祈彦速度不减。
算上今日,董嘉芙已经走了四天了,他必须尽快赶上。
“可您身上还有伤……”
崔祈彦加快速度将季白甩到身后。
而董嘉芙和谭皓也在着急赶路,她想早一日做好药丸带回去给母亲。
两日后,边关传来紧急军报。
北狄突袭边境,驻守西州的忠靖侯陆昊带一队人马驱敌,不料中了敌军的奸计,被他们围困。敌军用一万余名大殷将士的性命相要挟,让陆昊用自己来换。
陆昊在确认敌军会放人后,放下武器被俘。
二十多年来大殷从未吃过如此败仗,让敌人把大将给捉了去。
皇帝发了好一顿火,骂北狄人卑鄙无耻,不过现下最重要的是派谁去接替陆昊。
要领兵把北狄打跑并救出陆昊,这个难度可不小,没人敢站出来主动请缨。
大殷太平了几十年,年轻一辈没出过出色的将领,老将伤的伤,或在其他地方驻守不能调动,朝野上下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皇帝大发雷霆,叫了几个重臣到书房商量对策。
消息传到忠靖侯府,周氏直接吓瘫在椅子上。
陆司衡得知此事后,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想回到跟母亲生活过的地方。
如意看到他来,高兴地上前,“公子好些日子没来了……”
注意到陆司衡神情不对,如意脸上的笑意褪去。
“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陆司衡走到梅树下,抬头望着树枝轻声道:“姑姑,他被北狄人抓去了。”
“公子说的谁?”如意一愣,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是侯爷?”
“是啊,他这次要是回不来,就可以去向我娘赔罪了,”陆司衡说到这里露出一抹冷笑,“就是不知道我娘愿不愿意见他。”
如意犹豫了片刻,“侯爷怎么说也是公子的亲生父亲,公子不该对他有这么深的仇恨。”
陆司衡扭过头来,情绪激动道:“姑姑应该最清楚,如果不是他已经娶了妻,有了家室却还抓着我娘不放,我娘也不会死。比起周氏,我更恨他!”
如意不忍看他这般痛苦,“公子可知道你娘的身世?”
“小时候娘跟我说过,”陆司衡声音放缓,“她是个孤女,父母双亲和兄长都死了,就剩下她一个。”
“唉——”如意长叹一声,“其实姑娘也曾是官宦人家的大家闺秀。”
“姑姑你说什么?”陆司衡不敢置信,他一直以为他娘出身贫苦,否则也不会做了陆昊的外室。
“姑娘一家都走了,这件事告诉公子应该也无妨。姑娘的父亲原是黄卢县的县令,后来因获罪被问斩。姑娘的母亲受不了打击自缢身亡,姑娘的兄长便带着姑娘离开家乡,居无定所地四处漂泊。”
“后来他们到了京城,姑娘的兄长偶然间得到参军的机会,便想去靠打仗立军功。可没承想这一去竟再也没回来,姑娘的兄长死在了战场,姑娘一个人的日子过得更是艰难。”
“直到侯爷找到姑娘,拿着她兄长的信物,说他的命是她兄长救的,以后他会替姑娘的兄长照顾姑娘。时日久了,两个便生出情愫,只是那时候侯爷即将迎娶别人。”
“当时他们商量着,等侯爷成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