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抵死不认将脏水怎么都要扣到孟辞归头上了。
若是潘智死在这场官司中,孙不理的身份就再也洗不清了。
死人总是最有说服力的。
孟辞归神色莫辨的垂着眸,忽然朝之前打断潘智说话的那人身上看去。
那人瑟缩的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副害怕的模样,但他蜷在身侧的手指却很放松,与另外两位证人截然不同。
王大人刚要继续用刑,孟辞归忽然站了起来。
她走到那人跟前,问:“你叫什么?”
那人双手扶地磕的恭恭敬敬:“回郡主话,草民蒋正。”
“倒是个好名字。”孟辞归抬脚踩在了他放在地上的手背上,无视他的哀嚎,蹲下身子伸出手将他小手指上的金玉戒指取下来,歪头看向心存死志的潘智。
“金乐福大赌场,背后的东家就是找你的那一位,你猜你为何会被人引诱染了赌瘾,又为何在你走投无路之时与你交易。”
潘智神情恍然,目光虚散的落在孟辞归手中转动的金玉戒指上面。
“将你逼至绝路,又现身救你,这样的人真的会信守承诺保你的家人吗?”
致命一问。
潘智如醍醐灌顶脑子竟分外清明。
他看向孟辞归的目光绝望中带着祈求,他知道自己求错了人,可如今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
孟辞归将金玉戒指丢在地上,道:“扣下他。”
孙不理立即上前将蒋正押住,利落的卸了下巴。
潘智艰难的握住金玉戒指忽然就来了气力,几乎是嘶吼着道:“大人!一切如郡主所言草民是受人指使诬告孙护卫!那人来历不明给了草民三万两银子还债!还挟持草民家人,草民不得不从!请大人明察!”
声音之大,观审台外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百姓为之哗然!
这反转的猝不及防!
观审台庄青安排的人立刻撤下一个。
王大人神色凛然:“此话当真?!”
潘智咬牙:“当真!”
如孟辞归所言那人不能信,他如今走投无路,只能搏一搏孟辞归能看在他最后一刻反水的份上能帮一帮他的家人。
王大人没想到这事能在这里出意外,刚才还是打的轻了,早知道一口气都不留直接打死了。
王大人无法,只得派人去潘智家中查看,潘智硬撑着等消息。
衙役去了很久,最后带回来一个昏死过去的人。
“回大人,这人昏倒在潘智家中,妻儿不知所踪。”
潘智听到这个消息总算是松了口气,这口气一松便再也没有回回来。
王大人也松了口气,开始做结案陈词。
“今潘智状告郡主府孙不理乃路阳山山匪一案,经查明实属诬告,依大尧律令诬告者反坐,且其案牵着皇家郡主应从重处罚,此前潘智拒不认罪予以杖刑,意外杖毙即视为判处!”
是半点不提潘智此前说的自己是被人指使的事情。
孟辞归也不催促,只看着王大人下令清除观审台的百姓,将府衙大门关上。
王大人起身,朝着孟辞归走了过去。
“郡主,此案已了,下官送您出门。”
孟辞归笑的温柔:“那他怎么办?”
王大人道:“郡主放心,下官定当继续追查,若有进展必定及时与郡主汇报。”
孟辞归拂了拂衣袖,道:“刚才大人结词中提到事关皇家,皇家的事自然要交给大理寺,您觉得呢?”
王大人脸上的笑意淡去,道:“郡主说笑了,今日的案子已经结了。”
“大人这样说我倒是好奇了,能让大人如此尽心尽力,到底是城阳侯府呢,还是兴国公府呢。”
王大人脸上的笑意彻底没了。
“城阳侯府背靠荣阳大长公主,虽瞧着势弱但到底是陛下唯一的亲姑姑;而兴国公府出了一位陛下新宠的惠妃娘娘,近年来盛宠不衰;这两位哪一位都得罪不得。”
孟辞归拿着帕子抬手挥了挥,好似嗅到了什么不舒服的味道,慢腾腾的后退了两步,和王大人拉开距离。
“所以王大人觉得,我比较得罪的起,不,是好欺负,是吗?”
孟辞归这话简直就是点名说他趋炎附势欺软怕硬。
王大人脸色又青又白,他做官这么多年,哪怕是曾经的不起眼的小官也没有人这般踩着他脸说话的。
“郡主说话还是小心着些,下官听了没什么,但毕竟隔墙有耳,若是传到荣阳大长公主和惠妃娘娘耳力怕是要凭生事端。”
孟辞归表述的十分直白:“王大人在威胁我?”
王大人:“不敢。”
孟辞归左右看了看,四周的衙役还没有撤,放眼望去都是京兆府的人,倒的确是